白王攜女進宮碰了一鼻子的灰,心情鬱悶至極,再次去了星海雲庭尋歡作樂,不惜花重金指名花魁如意作陪。
怎料聽聞如意已被人定下,本就心氣不順的白王頓時怒髮衝冠,不顧自身顏面地吵鬧起來,最後竟然看到兒子白風麟趾高氣揚地走了出來。
白風麟原本想出來鎮鎮場子,畢竟他身為白王之子,又是葉城總督,要身份有身份,要地位有地位。
誰敢如此不給他面子,竟敢公然與他爭搶女人,不料出來卻看到一臉鐵青的父王。
父子在這種場合見面,尷尬之情溢於言表,白王怒不可遏,抬起一腳狠狠踹向白風麟,大聲呵斥。
“好你個小兔崽子,整日不學無術,將錢財盡數揮霍於此,時影殿下品行高潔,世人皆贊,你卻成了風流浪子,簡直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竟給老子丟臉!”
白風麟不敢還手,更不敢還嘴,唯恐父王變本加厲地指責,讓旁人看了笑話。
他心中暗想,父王定是在哪裡受了氣,恰巧看到他,便將氣全都撒在了他身上。
想到時影,白風麟心中百感交集,對方是他嫡親的表哥,才華橫溢,令人驚豔。
只可惜姑姑不得北冕帝的歡心,佛系可欺,時影一直未能被冊封為太子,但對方的名聲甚好。
如今宮裡最具威脅的兩個女人紛紛倒下,姑姑重掌大權,本是一件值得慶賀之事,但白風麟心中有些許不快。
父王總是將他與時影相提並論,即便時影是蒙塵的明珠,似乎也要比他更加耀眼奪目。
“父王,咱們回府吧。”
白風麟耐著性子,像個犯錯的孩子一樣,低聲下氣地說著,雖然父王有些蠻不講理,但他沒膽子頂嘴。
“哼!”如此一鬧,白王哪裡還有心思待在這裡,吹鬍子瞪眼地走了。
白風麟無奈跟在後頭,有些不捨得剛剛抱在懷裡的鮫人如意。
珠簾之內,珊瑚樹燈盞旁,一雙明媚犀利的眼睛,猶如鷹隼一般掃過白王父子,迸射出絲絲涼意。
如意一身輕薄杏粉衣衫,勝似三月桃花的嬌豔,持著團扇盈盈走出,唇角微勾,舉止投足皆是風情。
看著漸行漸遠的兩道身影,她眸底微涼的寒意漸漸消散,只餘一抹玩味的淺笑。
她是星海雲庭的頭牌美人,堪比秋水歌姬的絕色鮫人。
事實上,她和秋水歌姬是舊識,秋水奉命進宮做任務,而她受命在星海雲庭收集情報,賺取金珠錢財,以供復國軍所需。
不論是誰,要見花魁如意,除了進場費,必須要交一千金銖給如意,私下付她,不走賬面的那種。
星海雲庭最值錢的是如意這個花魁,但賺錢的也是她,提成非常豐厚。
老鴇幾乎把如意當玻璃娃娃般供著,衣食住行,精緻上等,不比貴族小姐差,誰叫如意的裙下之臣非富即貴。
眼見貴客走的沒影兒,老鴇不禁跺腳嘆氣,那可是白王府的貴人啊!
不過白王和白風麟的進場費該交的都交了,老鴇想到這兒,心裡倒也舒服了。
如意麵色平靜如水,轉身回到雅居,伺候的丫鬟亦步亦趨地跟在後面。
這些天來,她的日子並不好過,應對那些只知道貪圖美色的臭男人,她已經習以為常。
然而,當聽到秋水歌姬的死訊時,如意為姐妹的離世悲痛欲絕,悲傷抽泣了許久。
秋水死了,但時影卻安然無恙,這意味著她的任務失敗了。
原本澗長老打算安排秋水的妹妹碧水進宮,碧水和秋水容貌極其相似。
沒想到白皇后橫插一腳,不知道從哪裡找來了一個絕色美人,據說與秋水有九成相似,如今被封為貴嬪,取代了秋水。
“如意姐……”
外面忽然傳來一聲輕柔的女聲,如意回過神來,揮揮手,讓給她扇扇子的婢女退下。
一位身穿碧色青羅衫的美人款款走了進來,遞給如意一張紙條。
如意展開一看,不禁皺起眉頭,這是她哥哥止淵的回信。
哥哥仍然不願意離開西荒,至少現在不願意離開,還是為了赤珠翡麗。
他們鮫人一生只會愛一個人,哥哥愛上了赤族的女子,對方死後,他堅守約定,守護赤王府,已經兩百年了。
“哥哥真是……我早該猜到了,在他的心裡,復國還比不上一個女人!”
如意的嘴角掛著一抹冷笑,對止淵的所作所為充滿了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