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影離宮的第三個年頭,鮫人復國軍的攻擊愈發猛烈,冰族時不時地橫插一腳,擾亂局勢,混淆視聽,使得空桑的政局變得越來越動盪不安。
北冕帝發愁,已經心有餘而力不足,他的身體狀況日益惡化,面色如蠟黃一般。
白嫣覺得自己與北冕帝坐在一起的時候,越發有一種父女般的即視感。
“阿嫣,影兒他什麼時候才能回宮?”
北冕帝已經有半個月沒有上朝了,他說話的聲音有氣無力,透露出幾分頹廢之感。
“陛下,臣妾已經給他去信了,相信影兒很快就會回來的。”
白嫣不緊不慢地回答,這些年以來,時影除了在九以山修行,還前往中州遊歷,生活非常充實。
聽聞守護九嶷山神殿的重明神鳥已經認時影為主,這些年來一直跟隨他飛來飛去。
“影兒身為太子,也該肩負起作為儲君的責任了。”
北冕帝的聲音暮氣沉沉,緩緩飄蕩在空氣之中,白嫣對此不以為然,暗自不屑地撇了撇嘴。
要不是知道北冕帝的尿性,恐怕會真的以為他有意提前退位,不過是如今的局勢不好,空桑軍力在與海國軍的對抗中消耗良多。
而冰族勢力又悄然潛入,各種緊急奏摺如雪片般紛至沓來,北冕帝感到心力交瘁,想要把爛攤子轉移給時影罷了。
“陛下說的是,一切聽從陛下的安排。”
白嫣的笑容婉約溫柔,如同平靜的湖水一般,沒有泛起絲毫漣漪,她關切地問候北冕帝幾句,隨即向伊月貴姬使了個眼色。
“臣妾先行告退,否則澤兒又要哭鬧著找母后了。”
白嫣和北冕帝沒有什麼情感交流,與其在此浪費口舌,倒不如陪可愛的小兒子。
“嗯阿嫣,孤老了啊”
北冕帝深深地看著眼前美麗如初的白嫣,深邃的眼眸之中,似有千萬般思緒在翻湧。
他的聲音低沉而又帶著一絲無奈,彷彿歲月的沉重已經壓得他有些喘不過氣來,帶著幾分蒼涼。
白嫣輕聲回應,徐徐如風:“陛下不老,只是近來太過勞累了,歇息一番,便會好的。”
說完,白嫣福了福身,告退離去,只餘下一陣幽幽然的香風。
伊月善解人意地拿起一顆剝好的大葡萄,輕輕送入北冕帝的口中,溫柔地笑了,輕聲說道:“陛下,臣妾許久未曾起舞了,不知陛下是否想看臣妾一展舞姿呢?”
北冕帝歪側著身子,嘴角泛起一抹微笑,他微微頷首,表示同意,伊月貴姬的眉眼之間滿是含情脈脈,成功地轉移了北冕帝的注意力,讓他心中的失落漸漸消散。
阿嫣對他的態度不夠熱情,但伊月的柔情似水卻讓他感到欣慰。
看到如今美絕人寰的伊月貴姬,北冕帝情不自禁地想起昔日寵愛的秋水歌姬。
他的心沒有初時的難受,暗自唏噓,世間美人無窮盡,只要他還是空桑的帝王,什麼得不到,權利,是他唯一能緊緊抓住的東西了。
在時影回宮期間,白嫣變幻一番,留下個皇后傀儡照顧時澤,獨自一人前往蒼梧之巔尋找被封印千年之久的龍神。
龍神的怨氣和戾氣猶如火山噴發一般,這是意料之中的事,但既然想得到自由,那就要好好談判。
白嫣開的條件極具誘惑性:其一,替龍神解除鳳印;其二,將始作俑者琅玕交給龍神自行處置;其三,放陸地上的鮫人自由,讓他們重回碧落海,雙方簽下千年互不侵擾的和平條約。
龍神咆哮著,眼裡充滿了不信任,它冷笑著說道:“你值得我信任嗎?你們空桑人都很狡猾,背信棄義,自私自利,琅玕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他殺了海皇,囚禁了我,踐踏鮫族千年之久!”
白嫣面容肅然,索性亮出了玉骨,不緊不慢地說:“現在欺騙你,對我有什麼意義?你如今只是一個囚徒,值得我圖謀什麼?我之所以想幫你,是因為先祖白薇皇后,我也是白家人,看不慣空桑人對待鮫人的殘忍行徑,看不慣琅玕對白薇皇后的所作所為,想改變一下雲荒格局。”
龍神聞此言,微微一怔,深邃晶亮的龍眼猶如火炬一般緩緩落在白嫣手中的玉骨上。
玉骨出自碧落海深淵,是白薇的寶物,它再仔細打量白嫣的長相。
此女眉眼如畫,貌美動人,雖然不是十足十與白薇相似,但那一雙清亮的鳳眼卻像極了白薇,心下信了七八分。
“龍神,我知道,琅玕殺了白薇皇后,訂下了空桑帝王必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