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哥在布揚古的掩護下,暗自潛進二阿哥的府邸,請求代善帶自己見褚英一面,這是她為自己爭取的最後機會。
嫁去蒙古前,她心裡最愧疚的就是褚英的遭遇,明明是天之驕子,為何會糊塗至此?
代善的歡喜勝過震驚,還以為自己在做夢,情不自禁地伸開手臂抱住東哥,胸腔的心臟不停震動,聲音哽咽道:“東哥,你終於回來了!”
東哥推開了代善,沒打算和他花時間敘述久別重逢之情,直切正題道:“代善,求你幫幫我,我想要見褚英,那個傻瓜,都是我害得他,是我對不住他!”
提及褚英,代善的面色漸漸蒙上一層陰影,雖然他們兄弟的感情不算好,曾經甚至為了東哥的歸屬權大打出手,但畢竟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哪裡真想對方被處死。
他禁不住嘆氣道:“阿瑪已經給大哥最後一次機會,但是他寧死不服,不認錯,不屈從,態度十分囂張,阿瑪很憤怒,估計…現在看守褚英的人手很多,想要見他一面,真的很難。”
但東哥一直苦苦哀求,她必須要見到褚英,對他說聲對不起,不然這輩子都會內疚。
代善起初猶豫不決,最後只能妥協,他實在不忍心看東哥傷心落淚。
雖說看守褚英的兵卒全都隸屬於正白旗,由老八掌管,但皇太極今早被努爾哈赤外派辦事,不在建州境內,代善和皇太極關係不錯,如今是正紅、鑲紅旗的旗主,看守的人大多會給他面子。
東哥喬裝了一番,佯裝成褚英府裡的小福晉富察氏,秘密地來到了地牢,代善遣開了看守的小卒,留給他們單獨說話的空間。
牢內,褚英看見東哥徹底紅了眼睛,激動不已,不停地狂吼,手腳桎梏他行動的鐵鏈子嚯嚯作響。
東哥看著他這般狼狽,忍不住落淚,對著褚英傾訴愧疚了一番,終於嚎啕大哭起來。
年少時她和褚英、代善是青梅竹馬,那時候的他們無憂無憂,長大後為何全都面目全非?時間真是殘忍,毀去了她所有的美好時光。
再次從地牢裡出來,東哥感覺人都快虛脫了,眼圈通紅,代善把她秘密帶到一間偏僻的小院裡,親手給她擦拭眼角的淚水。
東哥立即避開了他溫柔的動作,她要離開了,不能再有所牽絆,聲音充滿懇求而又淡漠,“代善,麻煩你送我去尼雅滿山崗,布揚古的人在那裡等我。”
外面淅淅瀝瀝下著秋雨,東哥覺得那是她快要流乾的眼淚。
屋簷隱沒的另一個角落,納扎小心翼翼地覷了眼大福晉的臉色,阿巴亥的唇角緊抿,眼神陰翳,好似要殺人般恐怖。
納扎眼瞅著二阿哥陪著東哥格格出了門,忍不住低問:“主子,要不要把這件事告訴貝勒爺?”
阿巴亥瞪了納扎一眼,不悅斥道:“蠢貨,你有沒有腦子?告訴了貝勒爺,東哥那個老女人還走得了嗎?到時候二阿哥估計更討厭我了。”
東哥若是留在建州,不僅會勾著貝勒爺魂牽夢繞,代善也會尋著機會去看對方,心心念唸的全都是她,這對她有什麼好處?
阿巴亥不甘心地絞著手裡的帕子,委屈地想哭,代善到底喜歡東哥什麼?
除了那張臉,她比東哥年輕有活力,對他一往情深,甚至願意為他做更多的事,當初代善若是要了她,她何苦嫁給一個不喜歡的老頭。
……
秋天的雨季似乎有點多愁善感,琳琅院子外的菊花全都沒了精氣神,蔫答答地垂了腦袋。
幸好她提前吩咐丫鬟們摘了不少新鮮的菊花瓣曬乾,存貨很足,日常泡一盞清雅的菊花茶,搭配著栗子糕或芙蓉酥吃,格外可口。
因著這些平日罕見不曾見過吃過的精緻小點心,不僅阿斯爾、茉雅奇喜歡,豪格三天兩頭地總愛往主院跑,這日還帶來了一個年紀相差不大的小男孩。
“額娘,這是十四叔多爾袞,他搶了我的栗子糕,還想要!”
豪格自來熟地跑到琳琅的身邊親暱地蹭了蹭,不爽地瞪著多爾袞開始告狀。
豪格漸漸長大,壯的小牛犢子似的,平日除了喜歡玩小弓箭射麻雀玩兒,最喜歡的就是吃點心,尤其是琳琅這邊的小點心和茶水,好看又好吃。
琳琅只是莞爾一笑,伸手摸了摸他光禿禿的小腦瓜,因她是大福晉的身份,府裡的孩子們要麼管她叫“嫡額娘”,要麼稱呼“額娘”,小豪格和阿斯爾玩得好,自然而然地隨著弟弟喊琳琅為額娘。
小多爾袞有些羞窘地努了努嘴,瞪了眼公然告狀的豪格,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