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當弘曆提起冊立琳琅為皇后,太后的臉色倏地變得幽沉微妙,極力反對,甚至說出令弘曆頗為驚訝的話語。
“與其給予皇貴妃後位和榮耀,還不如烏拉那拉青櫻當繼後,至少後宮得以平衡,不是一人為大,皇帝,你是大清的天子,不能太過感情用事,就算是太宗和順治爺的寵妃宸妃和董鄂妃,也沒有在生前登臨後位的道理。”
ps:順治帝的寵妃董鄂氏死後被追封為孝獻皇后。
太后對著弘曆振振有詞,情緒有點激動,心底莫名湧起幾分嫉妒,當看著一個女人得到了她所欠缺和稀罕的東西,比如帝王之愛和皇后的尊榮,即使是歷經滄桑、成了後宮贏家的鈕鈷祿甄嬛,亦是眼紅不甘。
“皇額娘,你不是不喜歡嫻貴妃嗎?”
弘曆佯裝詫異地問,心裡猶如明鏡臺。
“皇帝,哀家不是以個人喜惡評判誰能坐上後位,而是為了大局考慮,嫻貴妃出身滿洲八大姓的烏拉那拉氏,家世雖然落魄,但到底有底蘊,她膝下無子,不會有私心,對待阿哥們會一視同仁,更重要的是,她沒有皇貴妃那般傾城美貌,但足夠端莊持重,皇后要的是賢良的品德,不是國色天香的姿容。”
太后正了正容色,一本正經道。
要不是在慈寧宮有眼線,窺測了一點鈕鈷祿氏和烏拉那拉氏結盟的風聲,弘曆真的以為太后有多麼的深明大義,處處替他著想,不過是利益所驅罷了,真夠虛偽的!
嫻貴妃願意獻殷勤,向太后表心志,俯首稱臣,只要鈕鈷祿氏助她登上後位,掌握後宮權柄,如此,她便能給予冷宮的珂里葉特海蘭更好的待遇,甚至把養在婉嬪膝下的五阿哥奪回來,和皇貴妃爭高低。
“皇額娘,兒臣以為,皇貴妃美而有德,得后妃敬重,堪貴為中宮,母儀天下,而嫻貴妃私心過重,不宜掌中宮之權,兒臣已經不是當初那個事事都需要皇額娘吩咐和調教的四阿哥,請皇額娘不要太過操心,朕的皇后必須是朕心儀之人。”
弘曆近距離地看著太后,語氣堅定沉著,帶著一絲不容拒絕的強勢和冷硬。
他親政多年,大權在握,早已不是當初心有惴惴、擔心做錯事、失人心的少年天子了,不願被太多的人或事束縛,如今只想縱情肆意,想要選擇自己所鍾愛的女子作為妻子。
如今馬齊馬武走了,張廷玉也走了,高斌低調了,除了太后,誰不聽他的號令,遵從他的意思辦事。
太后怔愣了半晌,顯然有點吃驚弘曆的態度,良久嘆息,語意帶著幾分傷感:“皇帝長大了,哀家老了。”
到底不是親生的兒子,嫌她多管閒事!
弘曆躬了躬身,行了晚輩的禮,大步流星地離開了,他忽然很想念琳琅和孩子們。
福珈看著太后冷著臉,身體都在發顫。
“太后,您消消氣,嫻貴妃當皇后,也太便宜了烏拉那拉氏了,您當初受了那麼多的磋磨,不能白受,呂氏雖然不太聽話,不願意做您的耳目,但對您還算恭敬,只要沒有撕破臉皮,慈寧宮和翊坤宮還是能夠和平相處的。”
太后抿了抿唇,沉默以對,心裡還是有點疙瘩,呂琳琅若是當了皇后,得意的是呂氏一門和欣太妃,她能受益多少?
……
皇貴妃即將封后的訊息漸漸傳開了,嫻貴妃終是失望而歸,藉故身子不爽利,吩咐惢心送了一份中規中矩的禮物,沒有親自去翊坤宮賀喜湊熱鬧。
純妃、慶嬪還有婉嬪她們都送來了賀儀,陪著琳琅談笑晏晏,說起三個小阿哥的滿月宴是如何的風光隆重,讚不絕口。
皇親國戚,宗室命婦、朝臣百官帶著他們的妻眷前來賀喜,歌舞昇平,流水宴席擺了足足大半個月,三個小阿哥收禮都要塞滿了庫房。
如今立後大典迫在眉睫,萬國來朝。
解了禁足的金玉妍亦是望眼欲穿,玉氏那邊也要來人了,聽說世子當了王爺,不日便要親自帶著使臣和禮物前往大清祝賀皇帝立後。
金玉妍一件件地試穿著漂亮衣服,拔了翡翠簪子,換了金步瑤戴,甚至把王爺曾經私下送給自己的瑪瑙鐲子戴在腕上,希望到時候對方能夠一眼看到,明白她的心意。
在大清這麼多年,做妃子的歲月,她心心念念、深愛的人永遠是王爺,痴情不悔。
“主兒,奴婢打聽了,聽說皇上為了給咱們玉氏體面,準備晉升你為嘉妃,冊封的聖旨隔兩日應該就會下來,你以後就是妃位了。”
貞淑伺候著金玉妍打扮,歡喜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