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使團隊伍照常上路,於十三奉命偽裝成樂師,去周建營裡打探訊息,有迷蝶留下氣息,返回時不至於掉隊。
使團天黑時到了塗山鎮。
掌櫃打扮的寧遠舟帶領著一行人找到客棧留宿,休息整頓,歇了一晚。
第二日,如意繼續教導楊盈各種禮節話術,她無疑是個好師父,琳琅有時覺得,任如意如果不做殺手刺客,當個女先生也很不錯,因材施教,絕對能夠桃李滿天下。
她倚靠在窗前,上空一團團的黑雲往這個方向湧來,估計晚點要下雨,她在樓上看天邊的浮雲,樓下路過的錢昭抬眸看著琳琅。
不同於十三的跳脫,錢昭的性格很悶騷,沉默寡言,但心思極其細膩。
作為偷聽寧遠舟和任如意的八卦之一的小能手,錢昭昨日還意外聽到寧頭兒和老於關乎崔琳琅的爭執閒話。
這位美貌過盛,身份神秘的崔姑娘到底有什麼目的,她真的是褚國的不良人嗎?
錢昭不是沒和褚國不良人打過交道,任如意和崔琳琅都不太像,褚國不良人男子居多,但安國朱衣衛的女子居多,尤其是美貌姑娘,最底層的白雀便是以美色獲取情報。
“我是不是想多了,如果崔琳琅和任如意是朱衣衛,那麼寧頭兒不會把她們帶進隊伍中,還給予信任?”
錢昭揉揉酸脹的太陽穴,暗自說服自己不要胡思亂想,不想猜忌樓上佳人是敵人。
崔琳琅,錢昭心裡唸叨著她的名字,心頭一陣火熱,再抬眸,他猝不及防和琳琅視線相撞,對方唇角微揚,漾起一抹淡淡如漣漪的笑紋。
錢昭的臉好似燒著了般,心臟狂跳,立即別開臉,裝作無意,拿著手裡的藥材往另一邊匆匆走去,腳步略顯幾分倉促和狼狽。
琳琅託著下巴,饒有趣味地看著逃之夭夭的錢昭,莫名覺得有趣。
根據任姐姐昨夜給她的資料,對於六道堂的人,她略有了解,錢昭隸屬於六道堂的天道,擅長醫術和琴棋書畫。
天道護衛皇族親貴,錢昭雖然被趙季清理出六道堂,後來因為護衛有功,表現出色,進宮當了羽林軍都尉,護衛梧國內宮安全,重點保護皇后蕭妍,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琳琅思緒翻飛,閒得無聊,自二樓下去,客棧被他們包下,幾乎沒有閒雜人等。
琳琅沒必要戴著面紗,一路走來,帶動陣陣宜人香風,正在嗑糖豆的元祿吸了吸鼻子,朝香風飄來的方向看去,窈窕佳人,白衣翩躚,步態優雅地朝他這邊姍姍而來。
元祿一陣吸氣呼氣,他好緊張啊,怪不得那天十三哥,錢大哥和朗哥掉了魂似的,原來這世上真的有這麼完美無瑕的姑娘。
這位崔姑娘的容貌極其鼎盛,不是濃墨重彩般的豔麗,而是如星河湖畔般的飄逸清麗。
蛾眉婉轉,櫻唇點朱,冰雪肌膚凝了幾分杏花粉,清亮明澈的眸子給人觸不可及的深邃感,天然一股風流嫋娜和靈動,令人心悸。
一顆還沒徹底進嘴的糖豆掉落在地,滾了好幾圈,很巧妙地滾到琳琅的腳邊,元祿倉促間站起身,使勁拍了拍身上沾染的塵埃,紅著一張臉,磕磕絆絆道,“崔…崔姑娘,你好…啊,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
元祿緊張搓著手,不知道該怎樣正常地和崔姑娘搭訕,愛美之心,人皆有之。
他害羞偷瞥了琳琅一眼,發現對方低頭打量著腳底下的糖豆,聲音清脆玲瓏,疑惑問道,“你好啊,你剛才在吃什麼東西,甜甜的糖豆嗎?”
元祿抿唇,隨即露出羞赧的笑容,解釋道,“不是…吃的糖豆,是錢大哥給我做的藥丸,味道挺苦,你如果想吃糖豆,我可以現在出去給你買一些回來。”
面對如此單純熱情的小弟弟,琳琅有點不好拒絕,從袖中取出一錠銀子,微笑說道,“多謝你了,你叫…元祿對吧,表姐好像喊你元小祿,還沒成年吧?麻煩你替我跑個腿。”
元祿沒有接琳琅的銀子,睜著一雙清澈無垢的眼睛,把頭擺成了撥浪鼓,“崔姑娘,我有銀子,你喊我元祿吧,我今年十八歲,成年了,不是小孩子,你看上去和我差不多大。”
元祿這話間接地讚美琳琅年紀小,其實她比元祿大了足足五歲,如今二十有三,但模樣看上去十七八歲,歲月沒有在她的臉上流過歲月的痕跡。
十八歲的琳琅和二十八的琳琅不會有什麼區別,除非到了四十八,五十八歲的年紀,琳琅的容貌才會有所改變,她可以使自己的體態變老,但衰老速度比常人緩慢幾十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