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沈玠如願宿在寧安宮,雖然是一夜幻夢,但他本人猶如身在雲端夢幻中,如痴如醉。
琳琅雖然感動沈玠的深情,但不會勉強自己,她從做妖精時就是顏控,沈氏兄弟都不是她的菜,表面親親可以,滾床單就算了。
翌日天微亮,沈玠起榻,在宮人小心不鬧出動靜下穿衣,神清氣爽地上朝,琳琅沒有醒,後來睡了個回籠覺,沒覺有何不妥。
尤芳吟細心,知道琳琅的小習慣,即使沒有陛下親自囑咐,也不會打擾娘娘休息。
禁足不得出的薛姝氣得在怡華宮摔摔打打,眼睛都紅了,陛下昨夜竟然留宿在寧安宮,顯然有了周公之禮,她卻在坐冷板凳。
長秋宮的姜雪寧沒有時間吃味兒,其實她對沈玠沒有什麼感情,求的不過女子至高地位,何況有了薛太后派遣來的老嬤嬤,刁鑽刻薄,每天都要學規矩,日子苦不堪言。
宮外的謝危得知沈玠留宿寧安宮,臉色陰沉,好似要滴出墨水來,大早上早飯都沒心情吃,頂著一張生人勿近的冰塊臉來上朝。
誰如果惹他,就會被謝危噴的體無完膚,連御座上的沈玠都覺到他的情緒不好。
早朝後,沈玠將謝危單獨留下來,好生關切了一番,畢竟對方曾經是他的授業恩師,如今是朝中肱骨之臣,亦是琳琅堂兄。
謝危心中五味俱全,酸澀難當。
他壓抑住暗沉洶湧的情緒,對沈玠緩緩作揖,語氣溫和而從容,“多謝陛下關心,臣只是不忿大月對邊城百姓的騷擾。”
大月雖然和大乾有過聯姻之舉,但那只是緩兵之計,沈芷衣如何死的,其他人不知道,謝危心裡一清二楚。
樂陽長公主死的很憋屈,大月王想要殺沈芷衣祭旗,即使對方懷孕三月有餘,但沈琅得知訊息後,直接給親妹子傳書,希望她主動自裁,免得大乾這邊被動。
如今的大月雖然被大乾的軍隊逼退三百里,後續投降,但並沒有打消進攻之舉,屢次在大乾和大月的邊境對百姓進行騷擾,雙方摩擦很重。
謝危以此為藉口,沈玠並未多疑,不免皺眉感嘆,“大月實在欺人太甚!”
如果勇毅侯在世,燕臨還在盛京,以燕家軍的勇猛震懾,想必大月不會不把大乾放在眼裡,如今的燕臨還在璜州風吹日曬呢。
沈玠剛想說,不如把燕臨調出京城,予以重用,下一刻想到燕臨的心上人姜雪寧已經是他的淑妃,昔日孟不離焦的好兄弟再見面,中間還隔著其他嫌隙,應該很尷尬吧。
謝危不動聲色地瞟了眼沈玠的神色,面露尷尬和猶疑,他暗下猜度了幾分,沈玠是個重情重義的人,依他的性格,稍微言語一番,對方肯定會心軟,畢竟當年燕家涉及謀逆,是定國公薛遠暗中陷害的手筆。
還有周寅之,早晚一鍋端!
“陛下,若是想要大乾長治久安,邊境必須有大將防守,還請陛下為百姓著想。”
謝危一針見血道,想逼沈玠現在做決定,燕臨在璜州那邊歷練的差不多,該為以後的復仇做後續準備,燕家軍該有新的掌權人。
“先生以為如何?”
沈玠抬眸,目光凝重地看向謝危,有點舉棋不定。
“臣以為,陛下可以嘗試起復燕臨,他是怎樣的人,陛下最清楚不過,大乾短時間內很難尋出與燕臨相匹敵的將士,只能起復舊人,至於定國公那邊如何想,陛下不要太過顧及,私仇比不過大局。”
謝危侃侃而道,薛遠以為覆滅勇毅侯府就能安枕無憂,殊不知迎接他的災難在後頭,假薛定非在他的吩咐下,已經開始在薛府搞七搞八,誓要攪亂一攤渾水。
“那…就依先生所言,朕即刻擬一道起復的旨意。”
沈玠如今最信任的是謝危,對燕臨心生愧疚,思來想去,還是決定補償,燕家的滅頂之災,除了定國公府,還有皇兄的多疑。
“陛下英明!”
謝危對沈玠微微行了一禮,眸底卻是藏不住隱秘暗波,後者將擬好的聖旨交給謝危,囑咐他親自辦理。
其他人不可靠,隨時會被薛遠的人洞悉,謝危鄭重接過,臨行前表示思念堂妹琳琅,沈玠毫無芥蒂地允許謝危去寧安宮看望琳琅,希望他的皇后看到親人能開心點。
寧安宮,東暖閣。
琳琅悠閒地修剪花房送來的梔子花,白而純淨的碩大花瓣,濃郁撲鼻的香氣,縈繞在內殿的空氣之中,花靈之氣很盛。
尤芳吟陪琳琅一起修剪繁茂的花枝,忽聽外頭有內監的通傳,謝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