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琅對姜雪寧隨意擺了擺手,語氣意味深長,“不必了,淑妃,你回去吧,本宮自會懲戒薛貴妃,以正宮紀,你以後沒必要如履薄冰,安分守己才是你的本分。”
姜雪寧的態度還可以,恭敬有禮,看似一副推心置腹,把她當做救命稻草,願意馬首是瞻,但眼神閃爍,心思不止於此。
琳琅不需要以人做刀,也不喜歡拿她當做擋箭牌的心機女人,暗自琢磨了一番,薛姝這些日子的確囂張了點。
“芳吟,傳本宮的懿旨下去,薛貴妃無視宮規,肆意磋磨後宮姐妹,禁足半月,抄寫二十遍女誡,不得有誤。”
琳琅鄭重吩咐,不帶一點猶豫,既然做了沈玠的皇后,後宮也就她和薛姝姜雪寧三個有名分的妻妾,若這樣,還鬧得後宮烏煙瘴氣,那她這個皇后豈不太無威嚴?
當沈玠的皇貴妃時,琳琅不太喜歡管事,皇后也不敢惹她 後宮女人的傾軋雖然厲害,但浮於表面,手段都使不到她的宮裡來。
皇上身體不好,膝下無嗣,有什麼可爭的,還不如喝茶賞花看戲,樂得自在。
但現在不一樣了,成為沈玠的皇后,琳琅發現,若真的不聞不問,安靜如雞,薛太后和薛姝估計要得寸進尺,徹底架空她。
那對姑侄天生的心眼兒多,喜歡使陰招,罷了,既然當了皇后,那玩宮鬥好了,她似乎很久沒有感受宮斗的刺激感。
侍立在琳琅身側的尤芳吟謹遵皇后懿旨,微微彎腰行了一禮,隨即踱步出了寧安宮,順便將表情複雜的姜雪寧也請了出去。
尤芳吟原是清遠伯府的庶女,排行三姑娘,在渣爹無視,嫡母嫡姐的作踐下夾縫生存,是個、名副其實的小可憐,每天的日子都好像撿來的,後來實在被欺負的不行。
家裡人準備把她賣給半隻腳快踏進棺材板的老頭子做繼室,用來抵債,尤芳吟尋機跑了出來,當機立斷報考宮中女官遴選。
說來她也有幾分運氣,被當時還是先帝皇貴妃的琳琅一眼挑中。
尤芳吟跳出了伯府火坑,因為性子單純,腦子靈活,得到娘娘的倚重和提拔,如今成了寧安宮最有地位的掌事女官,負責管理娘娘的壓箱銀錢和昂貴珠寶。
每次娘娘給她放假,尤芳吟都能風風光光回家,母親的牌位被正大光明地放在伯府祠堂裡,供著香火和糕點。
父親態度大變,嫡母嫡姐再也不敢欺負她,說話輕言細語,帶著幾分小心翼翼的討好。
落魄的清遠伯府只是表面看著風光,哪裡比得上皇后娘娘身邊的心腹女官,穿戴的綾羅綢緞,珠寶首飾,都能炫花他們的眼。
尤芳吟能夠感受到嫡姐尤月對她的羨慕嫉妒,她再也不敢對自己頤指氣使,肆意辱罵,只會羨慕地看她髮髻上的金釵玉簪。
皇后娘娘非常大方,賞賜給她的首飾,從來都是上佳珠寶,美輪美奐,熠熠發光。
尤芳吟不在乎這些身外物,她覺得進宮最幸運的是得到了娘娘的善待,娘娘教了她很多東西,把她從無邊的泥潭裡拉出來。
姜雪寧沒得到確切的答案,就被尤芳吟請出了寧安夢,一時間心情煩躁,謝琳琅這是什麼意思,教訓薛姝立威,可憐自己?
“芳吟姑娘,皇后娘娘的意思…”
姜雪寧笑吟吟看向尤芳吟,將手腕上成色上好的翡翠手鐲摘下,塞進尤芳吟手中。
據她所知,清遠伯府尤家只是破落戶,落魄的勳貴不如雞,經常典當書畫瓷器,日子過得還不如一般的官宦人家,尤芳吟作為不受待見的庶女,應該沒有體己銀子。
“這是給姑娘的見面禮,莫要推辭。”
姜雪寧言語親和,準備籠絡謝琳琅的身邊籠絡,尤芳吟的手心好似被燙了一般,條件反射地將對方的鐲子推了出去,後退幾步,微一行禮。
“淑妃娘娘,奴婢不能收您的東西,無功不受祿,皇后娘娘的意思其實很明瞭,娘娘不摻合您和貴妃娘娘之間的恩怨,但會按照宮規辦事,對貴妃娘娘小懲小戒。”
姜雪寧表情微僵,她要的不是謝琳琅對薛姝小懲大誡,而是尋找保護傘,看鷸蚌相爭,漁翁得利,謝琳琅的態度令她很失望。
若對方想坐穩皇后的位置,難道不需要培養自己的人手?她的美貌固然是後宮一絕,但紅顏易逝,後宮往後會有其他新人進來,謝琳琅能保證沈玠對她一如既往?
她的心思千迴百轉,面上不免帶了幾分猜測,奈何尤芳吟不想和姜雪寧過多糾纏。
“淑妃娘娘,奴婢還要前往怡華宮傳達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