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危激動過後,開始盤算如何對付平南王,公儀丞不過訊息兩月,平南王那邊又派了一批人來探查,甚至對他起了幾分疑心。
想到還在花樓醉生夢死的假薛定非,謝危微微蹙眉,揚手吩咐刀琴將其帶回來,有些事還需要那個混不吝的傢伙去辦。
謝危眼神微眯,唇角勾勒一抹意味深長的弧度,心裡有了計較,薛家也該亂一亂。
驚鴻宮,大甕裡供著夏冰,伴著時新的鮮花芬芳香氣,散發一股清新宜人的氣息。
琳琅看著被沈琅特意請進宮的謝母,對方親暱地拉著自己的手,紅光滿面,絮絮叨叨說著孕婦的日常禁忌,話語格外的討好。
“琳琅,為娘早就看出你是個有大造化的人,沒想到造化這麼大,不僅成了皇貴妃,進宮不到半年就懷了龍嗣,以後母憑子貴,前程無憂,咱們一家也算熬出來了。”
他們家在金陵不算高門,謝家是名門望族,那是說嫡系,他們這些只是佔著姓氏的落魄旁支,只是普通的富庶之家。
家裡的男人不爭氣,沒有謀得一官半職,也沒多少錢財打點,攀不上嫡系的叔伯親戚,如今的富貴是女兒帶來的,奈何女兒生性清冷,對他們夫妻不是特別的親近。
謝氏夫婦進京有一些日子了,也不曾得到琳琅的召見,皇貴妃似乎把他們忘到腦後,直到如今陛下親自下旨,以皇貴妃思念家人之由,將她接進宮小住,實則是看胎。
“母親,這話你在這裡說說就好,外頭可要謹言慎行,薛太后不喜歡我,沒少找茬,找不到我的錯處,許會盯上母親。”
琳琅吃著果盤裡切好的西域蜜瓜,一本正經地提醒,宮裡看著富麗堂皇、繁花錦簇,實則波雲詭譎、兇機畢現。
薛太后可不是什麼好人,現在看似平靜,實則是蟄伏,逮到機會就會咬她一口。
這也是琳琅沒召謝氏父母進宮的原因之一,其次也是沒啥話好說,謝母最重視的是兒子,想要為她那個便宜哥哥謀個一官半職,但琳琅只想給自己願意給的東西,比如一生無憂的富貴,從來沒打算做伏兄魔。
謝母微愣,表情變得有些不安,怪不得進宮時去拜見太后時,太后那邊的黃內侍直接將她打發了,態度那叫一個傲慢不客氣。
“母親也別過於擔憂,如果想要出門逛逛,多派幾個人,不要單獨出去就行。”
琳琅略一安撫,免得嚇到謝母,她可以做孝順女兒,畢竟謝氏父母養了她一場,但如果要自己為她收拾爛攤子,總是不耐煩。
畢竟謝氏夫婦有點重男輕女,上輩子如此,這輩子依舊,令琳琅心裡有幾分不爽。
若不是沈琅搞這麼一個“驚喜”,暗自將謝母接進宮,琳琅都快忘了他們進了京。
“是,還是娘娘想的周到。”
謝母忙不迭地應聲,已經打算不隨意出驚鴻宮,免得冒犯他人,被太后捉了把柄。
但想到還遠在金陵的兒子,謝母眼神微轉,偷覷了琳琅一眼,不免想求個恩典。
陛下雖然給他們夫妻加了封,賜了宅子,賞了金銀僕從,但兒子不在其中,想住進來也得有恩准,奈何琳琅從來沒提這茬。
她剛說了一句“你哥哥在金陵沒個照應”,後面的話還沒來得及出口,琳琅便清冷截斷,語氣漫不經心,但令人不敢反駁。
“母親也太溺愛兄長,哥哥有金陵的伯父照應著讀書,怎能說沒有照應,這話未免有失偏頗,他若是連個秀才都考不上,進了京,是要來和京城紈絝們比家世背景嗎?”
這話說得過於直接,謝母吶吶地閉了嘴,感覺說話有些唐突,還懾於琳琅的如虹氣勢,果然是做了皇貴妃的人,威壓深重。
琳琅不欲和謝母多說,吩咐冬雪將她帶到偏殿去休息,驚鴻宮的人手又增加了不少,全都是沈琅安排的,估計以後謝危都很難來訪了,當然,主要是防著後宮的女人。
謝危想見琳琅的確受到了阻礙,沈琅還以琳琅提前出師的理由,免了謝危授琴的課程,拉著他商議起朝堂的政事。
平南王那邊又要小動作了,想到那個不安分的皇叔,沈琅眉頭緊蹙,不免犯了難。
“陛下,平南王派來京城的人已經死在荒郊,想必那邊應該會派幾批人來探查,臣有一建議,希望陛下能夠採納。”
謝危想到籌謀多時的計劃,對沈琅提出了建議,他準備假扮不曾露真面的度均山人,平南王頭號謀士,深入虎穴一探究竟。
誰也不知道在金陵頗有盛名的度鈞山人是何面目,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