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瓏被帶了下去,華淺掃了其他人,意味深長道,“我給你們自由選擇的機會,如果願意離開華府,給你們賣身契和安家銀子,如果有不願意離開的,我把醜話說在前面,日後必須安分守己,我哥若是娶了正經的大娘子,故意鬧么蛾子者,立即賣給牙婆。”
這話說得清楚明白,小妾面色複雜,有一大半站了出來,表示願意離開,領了賣身契和銀子紛紛退下,餘下三個是華府低等女使出身,頗有幾分姿色,不願意走。
“二姑娘,奴婢絕對老實安分。”
三人異口同聲地就地磕頭。
她們覺得,現在日子過得很舒服,有吃有喝,還不用服侍人,每餐都有魚有肉,華深雖然胖墩墩的,但脾氣可以,哄哄就行。
“行吧,你們日後好好服侍。”
華淺沒有強求,每個人想法不一樣,有不甘為妾,也有願意當妾,成半個主子。
“妹妹,這樣你滿意了嗎?”
華深胖臉擠著酒窩,笑眯眯地說。
華淺微笑頷首,緩緩揭開青瓷茶蓋,指甲裡的粉末不著痕跡撒在裡頭,她將香茶遞給華深,笑意盈盈,“哥哥最好了,喝茶吧。”
眼見妹妹消了氣,說話語氣軟乎了,華深鬆了口氣,捧起溫熱茶盞,喝了一大口。
華淺的笑意加深,暗自嘆氣,華深雖然傻不拉嘰的,但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女色方面也該忌段時間,只能用點非常手段,以後給他仔細調養即可,反正不影響生孩子。
仲夜闌帶著南風來找華淺的時候,她已經安排人把那些願意離開的姑娘送出去。
這是她們的選擇,以後如何只看天命。
“阿淺,我剛聽說你做主遣散了華深的後院,可是真的?”
仲夜闌詫異地問,外嫁女管親哥哥的房裡事,並不多見,何況今日是阿淺出門。
華淺微微頷首,語氣淺淡,“哥哥行事實在荒唐,爹孃都不管,我只能插手,納那麼多妾室,將來如何說親?何況離開的那些姑娘心裡都是有念想的,心早不在華府。”
仲夜闌若有所思,越來越覺得他從前沒看懂阿淺,原以為只是美麗溫婉的姑娘,沒想到,阿淺如此有遠見,做事幹淨又利索。
他被華文昂拉著說話,頭都大了,好不容易見了阿淺,自然想和她親近一番,但還沒說兩句,華淺就被華夫人喊走了。
仲夜闌無奈,但只能硬著頭皮留在廳裡喝茶,老狐狸般的岳父,大憨逼的舅哥,雙管齊下,開始有一句沒一句地和他搭腔。
華淺去了華夫人休息的屋子,被老孃絮絮叨叨了一番,有點責怪她自作主張放走那麼多小妾,還倒貼不少銀子,是不是傻!
“娘,你糊塗了嘛,不是你讓我給哥哥尋個大娘子嗎?哥哥的後院自然要好好清理一下,不然誰敢冒然嫁進來?再者說了,女兒這也是為了咱們華府著想,為了哥哥營造好聽的名聲,名聲好了,說親也會順利很多。”
華夫人微愣,隨即反應過來,淺兒說的似乎有點道理,深兒那些妾室大多不中用,連女兒都生不出來,留著白吃華府大米飯。
“淺兒,還是你目光長遠。”
華夫人拍拍華淺的手,軟語笑道,“既然如此,那深兒的親事,你做妹妹的要多費心,我和你爹都盼著抱孫子,還有你,早點給大爺誕下嫡子,娘也想早點抱外孫呢。”
從抱孫子轉移到抱外孫的話題,華夫人忽然語鋒一轉,開始對華淺口沫橫飛地傳授生育嫡子的竅門,華淺看得腦袋發暈。
晚膳時分,華淺和仲夜闌都不太精神,華深一個勁兒地給仲夜闌灌酒,看在華淺的面子上,他不好拒絕,一杯又一杯,最後喝得醉醺醺,被南風扶到廂房休息。
“逆子,你乾的好事,大爺都沒吃幾口菜,就被你灌醉了,你是不是成心的!”
華文昂沒好氣地瞪著不成器的兒子。
華深委屈撅著嘴,他就是看仲夜闌不順眼,他妹妹天仙似的人物,仲夜闌哪裡配得上?
“好啦老爺,別生氣,這也不能怪深兒,誰知道大爺酒量竟然這樣差,幸好廂房早已備好,女兒女婿在家歇一晚挺好的。”
華深心疼兒子,自然為華深打圓場。
華文昂吃得差不多,轉身去了書齋,臨走前招呼華淺,“淺兒,你隨我來,我有話要說。”
華淺尾隨其後,踱步來到華府書齋。
華文昂估計聽說了仲氏園發生的事,華曼被家主懲罰關進柴房,這訊息沒有瞞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