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仲溪午盯著華淺出神,仲夜闌心裡格外不舒坦,阿淺就算是天仙,也是他的大娘子,家主這樣貌似太失禮了。
仲夜闌不爽地咳嗽好幾聲,硬生生將仲溪午從夢境拉回現實,他瞥了一眼紅了面頰,燦若煙霞的華淺,心好似漏跳了半拍。
“溪午,我和阿淺還要去拜見師孃,先行告退了。”
仲夜闌和仲溪午自幼時一起長大,師兄弟間的感情非同一般,他不願揣測溪午對阿淺的另類心思,只當溪午還沒有成親,見到過於漂亮的女子沒有分寸,但這兒不能再待了。
“好,你們去吧,母親在正廳。”
仲溪午緩過神來,但也不覺尷尬,如沐春風的微笑,相較於高大俊朗的仲夜闌,家主的容貌氣質更勝一籌,眼睛明亮有神,雲錦圓領袍,一塵不染,好似翩翩書生。
正如他們的名字,仲夜闌對待不親近的人,總有一股夜風襲來的冷意,但仲溪午如同晶瑩剔透的上好暖玉,給人如沐春風的隨和,確切的說,家主比較會裝。
仲溪午恢復了常態,談吐間毫無先前的失神窘態,令仲夜闌隱隱懷疑,剛才只是他的錯覺,因為太在乎阿淺,所以懷疑師弟。
仲溪午擔心自己控制不住偷看華淺,只是吩咐了小廝帶仲夜闌他們去正廳。
前往正廳要經過一個環形的長廊,仲氏園環境優美,四處都栽種了花花草草,玉蘭紫荊開得最茂盛,米白深紫,密密匝匝地開到一塊兒去,遠遠看著,好似精美的綢緞。
華淺深呼吸,唇角漾起舒緩的笑容,她喜歡花草,甚至能隨時隨地吸取花之靈氣。
沒多一會兒,他們來到正廳,外頭站著伶俐的女使,俏生生地往內通報,“大爺和大娘子到了。”
長公主最得力的女使蘇五孃親自出來迎,她看上去三十多歲,模樣豔麗標緻,卻十分端莊,據說是長公主從皇宮裡帶出來的心腹陪嫁,早年自梳,頗受家主仲溪午禮敬。
“大爺大娘子終於到了,長公主一直唸叨呢,快請進吧,長公主準備了大爺最喜歡吃的羊肉湯餅和櫻桃果子,正熱乎著呢。”
蘇五娘熱情又客氣,目光一直注視著仲夜闌,當視線落在華淺的臉上,不由地一愣,好個天仙美人,她以前怎麼沒有發現?
“師孃總是這樣周到。”
仲夜闌心裡暖乎乎,他自小失母,有幸被長公主撫養幾年,兩人的感情親如母子。
他牽著華淺的手往裡廳走去,恭恭敬敬地給長公主行了禮,禮畢,二人紛紛落座。
長公主穿著一身秋香色的團紋常服,容色端然,唇角含笑,看上去四十歲左右,她注視著華淺那張白皙絕美的面孔,暗自吸氣。
她不是第一次見華淺,以前也知道華家二姑娘模樣好,有靈氣,整個煌城找不到比她更俏麗的美女,但也沒現在這般耀眼。
華淺的五官模樣沒有大變,依稀是從前的臉盤子,盤靚條順,身姿纖纖,但五官更加精緻,一點瑕疵都無,猶如最玲瓏的美玉。
一時之間,長公主不由有點恍惚,據她私下的調查結果,華淺是故意給仲夜闌下藥,坐實了他們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的曖昧,闌兒不得不為了對方的清譽,被迫娶了對方。
但現在看來,仲夜闌眼神幾乎一直落在他新鮮出爐的大娘子身上,眼裡的情意做不了假,倒是華淺面色如常,顯得雍容淡定。
這樣清麗脫俗的姑娘,家世也不錯,就算是給她做兒媳婦都綽綽有餘,應該不會做那種下作的糊塗事吧?
長公主暗自推翻了之前的判斷。
“師孃,這是我給你親手做的香囊,裡頭新增了合歡花、紫藤香,白芷、佩蘭、香蕈等幾色乾花,有清心凝神的功效,希望師孃不要嫌棄。”
華淺取出一枚精緻的紫色繡藤蘿花的香囊,親自上前遞給長公主,香囊是從孃家帶過來的陪嫁刺品,裡頭重新新增了幾味香料,上了年紀的婦人使用最適合不過。
長公主是仲氏園的權威,長得亦是慈眉善目,盈盈和氣,華淺自然要給對方留個好印象。
“淺丫頭有心了,這味道我喜歡。”
長公主笑吟吟伸手接過,將香囊遞於鼻間輕嗅,滿意地點點頭,果然調的一手好香,華家培養女兒真是用心了。
漂亮孝順的孩子,長公主是越看越喜歡,拉起華淺的手,將一枚雕刻著鸞鳥和鳴的白玉鐲戴在她的手腕。
她笑意盈盈,語重心長道,“這是先帝當年賞賜給我的,現在送給你,但願你和闌兒琴瑟和鳴,恩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