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蟠的病狀一直維持著痴傻狀態,日常除了對香菱親近,也就記得母親和妹妹,其他來探望的人,諸如賈璉、賈寶玉之流,全都不待見,後來連請的大夫都拳打腳踢趕走。
京裡頗有名望的杏林大夫全都請了個遍,好多都是託了榮國府的關係請的京城老杏林,薛蟠這般鬧騰,見面就開打,誰能吃得消,薛姨媽無可奈何,徹底絕了為薛蟠診治的念頭。
薛寶釵私下派了不少人打聽香菱的身世,那柺子走南闖北,誘拐的姑娘不在少數,行事其實很謹慎,但再謹慎眼底子淺。
上次賣香菱的柺子因想要賺取更多的銀錢,一人兩賣,被抓了個正著,後來打了個半死,如今還在牢獄裡苟延殘喘。
寶釵派去的管事頗有幾分精明,向擔任順天府知府的賈雨村袒露了身份,隱晦地報了其與賈家的親戚關係,賈雨村復職謀的官位就是賈政幫的忙,如何會不給薛家面子。
牢裡奄奄一息的柺子渾身血淋淋,身上沒一塊好肉,被薛家管事一通威逼利誘,只能將他在何時拐香菱,如何拐來的經過,事無鉅細交代清楚,只求牢裡的日子好一點。
當薛寶釵從管事口中得知,香菱被拐時估摸只有四歲,身邊還有家僕,極有可能是哪家的鄉紳小姐,心裡稍微安了心。
既然香菱的身世有了眉目,寶釵便吩咐人繼續尋訪,務必找到香菱的家人,將哥哥的婚事好生操辦,以解母親的一樁心事。
這一查就查了好幾個月,時間到了琳琅選秀的日子,這期間,琳琅沒閒著,賈母特地請了從宮裡退休出來的秦嬤嬤教導規矩。
秦嬤嬤初見琳琅驚為天人,好半天沒有緩過神來,暗自驚心此女容貌之盛,國色的牡丹、妖嬈的芍藥都不及她的五成美感。
賈母看到秦嬤嬤的反應,心裡莫名欣慰,心裡更踏實了,宮裡出來的嬤嬤都是老人精,她們見慣了宮裡的貴人妃嬪,宮裡的美人一茬一茬地盛放,不以為奇,她們這些人早已練就喜怒不形於色的本領。
但秦嬤嬤見到琳琅嘴巴都快合不上,震驚不已,只能說明宮裡那些娘娘貴人不過如此,容色氣質不及琳琅甚多,賈母思及此處,心下得意,臉上的表情愈加和悅,看向琳琅的眼神慈愛地好似嫡親的祖母。
“老夫人真有福氣,您這外孫女長得天仙似的,世間罕見,老奴在宮裡也沒見過如此出眾的美人兒,先前真是失禮了。”
秦嬤嬤端正了神色,恭恭敬敬地說,語氣裡帶著幾分圓滑老成,還有由衷的驚豔。
她活了一大把歲數,別說教授外頭的名門閨秀不計其數,且曾經在宮裡當差,還有幸給當時寵冠六宮的貴妃娘娘梳過頭。
貴妃儀態萬千,美貌乃後宮之最,都不及這位穆小姐的一半,何況眼前的絕色佳人也才十六,青春貌美,比枝頭含露的桃花都嬌豔,著實令人移不開眼去。
“秦嬤嬤說得哪裡話,你見多識廣,什麼出眾的貴女沒見過,規矩出了名的好,有你親自教導我這孫女兒,老身也就放心了。”
賈母笑吟吟道,格外客氣,明明是外孫女兒,非要說成孫女兒,對此與有榮焉。
秦嬤嬤心領神會,瞬間明瞭賈母言語之中的意思,連連稱是。
榮國府據說有不少的姑娘,除了前些年錯過選秀時間,尋了其他門路進宮當女史的大姑娘賈元春,其他的姑娘也漸漸長成。
但賈母捨棄親生的孫女兒,把寶壓在庶出的外孫女身上,也有其道理,這般的美貌少女,可不是尋常的大家閨秀,這是天仙之姿,但凡是個正常男人,絕對會淪陷。
琳琅對賈母的打算心知肚明,但也沒出言排斥,選秀就選秀,反正她也沒有喜歡的男子,在榮國府待了這些年,早就膩了。
賈母養育她這麼多年雖然藏著私心,但琳琅卻受了嫡出小姐該有的待遇,估計是和元春同級別的,吃穿用度,無一不精細。
琳琅不喜歡欠人情,既然賈母養了她那麼多年,如今想要將她送去選秀進宮,為將來的賈府留下一線生機,那麼她就把恩報了,將來適當拉一把手,令其壽終正寢。
她跟著秦嬤嬤學規矩,各種千篇一律的宮廷禮儀,夾雜著秦嬤嬤的私貨本領,比如插花泡茶,都是宮裡薰陶出來的藝術感。
琳琅學這些不要太容易,畢竟好幾個世界她都專程學過才藝,琴棋書畫,大同小異,重新撿起來簡單的很。
臨到初選複選輕鬆過了,內務府的挑選雖然精細,但於琳琅而言,不算嚴苛。
琳琅輕鬆應對,各種才藝也令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