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來不及問相柳,剛才的話到底什麼意思,柳小姐和他有何關係,忽聽裡頭的珠簾輕撩,有腳步聲緩緩傳來,一襲淺色迎春裙衫的女子走了出來,恰好和相柳對視。
“琳琅…是你嗎?”
相柳忍不住靠近了幾分,開口問,雖然面前的女子容貌陌生,好似不曾相見。
但對方的氣息,令他忍不住心跳,百年來的相處,相柳完全可以忽視琳琅的五官模樣,只憑感覺和若隱若現的幽蘭香氣辨別。
盤踞在清水鎮後山差不多一百年,相柳從來不知道,琳琅居然也在清水鎮。
要不是最近據探子說,清水鎮有個靈力厲害的女子,他們查不到任何底細,相柳根本不會往這裡探訪。
進屋看到熟悉的室內佈局,還有熟悉的筆墨畫調,相柳隱隱猜到,對方是十有八九是琳琅,靈力高強,深不可測。
兩百多年匆匆過去,相柳沒有忘記琳琅的教誨,他走過大荒每一個角落,海底的最深處,他回了家,聽鮫人美妙的歌聲,看五彩斑斕的魚,收集碩大瑩白的珍珠。
親手做了一個屬於兩個人住的超豪華海貝婚房,還收服了一隻白羽金冠雕當坐騎。
離開了大海,相柳前往極北冰川修煉了幾十年,得到瀕臨死亡的防風邶獻祭,替對方完成心願,帶著不少冰晶回到防風家,做了幾年的孝順兒子,為防風邶的母親送終。
重返旅途,相柳想要繼續尋找琳琅,想要親口告訴她,他真正的心意,這麼多年從未改變。
他經歷了很多事,見過的形形色色的面孔和人心,有虛情假意,想要殺他奪妖丹的敗類,被他反殺。
在他遇上性命之危,洪江搭救了他一次,相柳願意為對方當一百年的軍師,訓練軍隊,等恩情報了,他打算繼續尋找琳琅。
沒想到,他們竟然在這裡重逢。
“是我,相柳,好久不見。”
琳琅對相柳盈然一笑,再次相見,除了感嘆時光匆匆,有的只是無盡的歡喜。
琳琅原以為以為,相柳應該不會出現在她的生命裡,但緣分有時候真的很奇妙,兜兜轉轉,他們還是相見了。
即使她不再是當年那個略顯青澀的絕色少女,相柳依然能夠一眼認出她。
相柳抑制不住心頭的狂喜和激動,張開手臂,上前緊緊擁住了琳琅,好似擁抱住了全世界,心底的愉悅好似在煙花散開。
從此以後,他不會再放她離開。
玟小六看著這一幕,不禁目瞪口呆,九命大魔頭和柳姑娘是一對?玉兒兒登時反應過來,拉著腦子嗡嗡響的玟小六往外走。
臨走時,玉兒順便幫琳琅和相柳把門給關嚴實了,從前的疑惑漸漸清明,怪不得小姐每次看九命相柳的通緝畫像,神情略顯複雜,原來他們早就相識,關係還不一般。
玟小六被玉兒拉著,來到嘈雜的長街上,撓了撓頭,左思右想,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兒,她忍不住問玉兒,滿是疑惑,“你家小姐到底是什麼身份,她和相柳看上去很熟啊?”
玉兒對他攤攤手,壓低聲音,略帶幾分隱晦的警告,“六哥,你是聰明人,今天看到的事就當沒看見,我不認識什麼相柳,我家小姐也是如此,對方不曾來過,六哥的嘴巴向來緊實,應該不會隨便吧唧,就算不為自己著想,也要為回春堂的夥計多想想。”
玟小劉立即收回八卦的心思,神情一肅,認真地點了點頭,恢復了常態,“玉兒說得哪裡話,我就是普普通通的小醫師,哪裡認識相柳,也沒機會看到,玉兒放心,你家小姐深居簡出,自然也不會認識相柳。”
相柳不是善類,在大荒聲名狼藉,是西炎的頭號通緝犯,行事風格狠辣,喜怒無常,誰想和他扯上關係?
想到九命相柳的雷霆手段,玟小劉吸了口氣,抖了抖身子,慶幸對方不是來找自己的茬,但心底又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失落感,好似失去了什麼重要的東西。
葉小七在家等不到玟小六按時回來,匆匆來找他時,玉兒已經離開,他拉了拉玟小六的手,看著對方恍恍惚惚的模樣,不由擔憂地問,“小六,你怎麼了?”
玟小六醒了神兒,對葉十七搖頭,沒事人般笑了笑,自然地反握住對方的手,敷衍著回答。
“也沒什麼,我就是隨便發呆,想著亂七八糟的,我們回家吧,這段日子,你盯著點,還是讓串子往玲瓏記頻繁晃悠了。”
自從麻子娶了高屠戶家的女兒春桃,兩個人熱熱鬧鬧地過日子,麻子簡直成了屠戶家的半個兒子,在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