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幫黑澤蓮洗了澡,擦了頭髮,換了衣服,一直到把那些沾著血跡的衣服燒掉時,對方才從哆哆嗦嗦的狀態裡回過神來,焦急地看著他:“爸爸媽媽為什麼不要我呢?我還是未成年啊,我沒有監護人了,我大哥不靠譜的!啊啊啊啊啊啊!”
——因為他們之間的結局是無解。
——因為他們無法被救贖了。
——因為死亡才是解脫,才是終點。
黑澤蓮的精神狀態變得很不穩定,整夜整夜不睡覺,盯著窗外發呆。
不彈琴不跳舞不唱歌不摘花不溜達,什麼都不做。
連平日裡耀眼的銀髮都失去了光澤,一雙猩紅的眼眸,總是睜大卻無神。
陀思夜裡醒來,走過去摸了摸他的頭:“睡覺吧,黑澤,睡著了就沒有痛苦了……”
黑澤蓮在他的掌心下,漸漸閉上了眼睛。
“晚安,黑澤。”
他對他進行了深度催眠,讓他沉浸在夢境裡,同時也切除了黑澤蓮感知痛苦的神經,如果可以,他希望他一輩子都不要再有那種感覺。
對,就是應該沒有痛苦。
這個世界上就不應該存在痛苦那種東西。
在黑澤蓮醒來時,他把這件事告訴了他,迎接他的,是狠狠的一拳。
“混蛋,我自己會振作起來的,我不需要這種方式啊!人若是不能感覺到疼痛,又怎麼能感覺快樂!”
那天以後,有很多年的時間,黑澤蓮沒有再出現過。
陀思大概能猜出他在做什麼。
他一定找醫生恢復了自己感知痛苦的神經,一定又在地球上的哪個角落浪著。
只要他的異能力存在著,他想去哪裡,都沒有人能攔得住。
“太不公平了。你想見我,只要一瞬間,我想見你,卻要攢一年的旅費,說不定跋山涉水,你家也是空無一人。”
“這個,根本沒有不公平。”黑澤蓮堅定地搖了搖頭,“如果現在你想見我,完全可以打個電話給我,我做完手裡的事,會馬上過去的。”
與魔人從幼年時就建立起來的友誼,不管旁人如何看待、如何覺得不靠譜,黑澤蓮始終把陀思妥耶夫斯基當成自己的朋友。
……最好的朋友。
雖然對方日常吐槽他的香水這一點,令他很不爽,還有在他和女孩子玩鬧時,經常會打斷他。
“你別告訴我手機丟了,或者是欠費停機了。”
讓黑澤蓮沒想到的是,陀思妥耶夫斯基竟然很不要臉地點了點頭。
“……不可能。”黑澤蓮一怔,繼續說道,“我在出事前,就把我父母留給我的全部遺產都送給你了,後來我盜空了港黑的金庫,那些東西也都送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