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長的手指一伸,飛快伸進了酒裡。
再抬起時,白皙的指尖沾到了鮮亮的雞尾酒。
「??」
不喝酒就拿來捧著玩??
商陽:「我說怎麼半天不吭聲,原來在這裡玩酒。」
楊楓:「不會是醉了吧?」
商陽:「怎麼可能,他現在杯裡也就少了四分之一吧,四分之一杯的雞尾酒,這個度數,誰能醉啊!!多半是犯困犯傻了哈哈哈!」
他們吵鬧的聲音終於引起了蘇俞的注意。
蘇俞茫然抬頭,疑惑地望著他們,「你們剛才在叫我嗎?」
好像剛剛是有人喊了一聲蘇俞……
沈時謙被他呆呆的樣子勾到,喉結動了動,笑出了聲。
「沒什麼,在問你放假什麼打算而已。」
「哦……」蘇俞眨巴眨巴眼睛,反應遲鈍,「放假的打算,沒有打算呀。」
沈時謙想起他們說蘇俞從來沒有提到家裡的事,沒忍住問了句:「不回家見父母家人嗎?」
蘇俞腦袋犯迷糊。
他剛剛已經用手指沾酒玩了很久了。
沾一下,舔一口,沾一下,舔一口。
現在已經是一隻小醉貓啦!
被沈時謙這樣問,蘇俞沒覺得哪裡不對勁,想也不想就搖頭。
「我沒有爸爸媽媽。」
這樣的話一出來,宿舍全員瞬間變得格外安靜。
商陽和楊楓面面相覷,眼神都在狂問「怎麼回事?」「從來沒他說過啊」!
沈時謙眉頭微微皺起。
他看著蘇俞茫然的臉,低聲問了下去:「什麼沒有爸爸媽媽?」
蘇俞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他是流浪貓,是在成精之後才被貓咪協會帶走的。
之後認識在人類社會生活十多年的白嘉爍一家貓,高考前都住在白嘉爍家裡,高考後就一直自己這裡租房住。
面對人類,太難解釋這些複雜的東西了。
蘇俞臉輕輕皺了起來,無從解釋,只好小聲說:「他們很早就離開了我。」
可能是在他才幾個月的時候就離開了他吧。
不知道。
反正他沒有家人,就是自己一個人生活的。
蘇俞被這樣的問題難倒了。
他不想動腦說話,繼續低頭看起了玻璃杯。
玻璃杯的雞尾酒隨著他的動作,重重晃了晃。
漂亮的顏色,如同跨年夜音樂節舞臺的光束,散射光芒出來。
沈時謙在數跨年倒計時的時候,親到了他的額頭。
沈時謙說,他現在有在追的人。
蘇俞臉還是在皺著,嘴唇輕輕咬著。
他把柔軟的食指伸進玻璃杯裡,沾了點甜甜的酒。
然後飛快探出舌尖,「簌溜」嘗了一口,舔得食指泛起濕潤水色。
沈時謙伸手把他攬了過來,對商陽楊楓說:「真喝醉了。」
商陽一眼就看懂沈時謙的意思。
意思自然是別再提家人這事。
「啊,沒想到他真的喝雞尾酒都能喝醉,那不問了不問了。」
雖然不懂蘇俞家裡到底是什麼情況,但聽起來挺複雜。
眾人怕勾起蘇俞的傷心事,迅速轉開了話題。
沈時謙就一直保持著摟蘇俞的姿勢,有一搭沒一搭地和兩個室友聊天。
到了凌晨三點多,這群人終於撐不住了,兩位室友困得直打哈欠,紛紛說要回房間睡覺。
沈時謙懶洋洋應了聲行。
他把手臂從蘇俞的肩膀收回,起身收拾桌上空空如也的薯片袋。
蘇俞大概是真的很喜歡吃原味薯片。
自己一個人能安安靜靜吃掉整整一包。
「蘇俞,你現在困不困,困就回房間睡覺了。」
沈時謙一邊說著,一邊回頭看。
沒想到。
蘇俞還在玩玻璃杯。
蘇俞垂著圓溜溜的腦袋,柔軟的頭頂暴露在混蛋室友的眼裡。
他把食指伸到底,沾起亮晶晶的酒,用粉嫩的舌尖舔了一口。
滿滿的一杯雞尾酒。
被他玩得只剩薄薄一層酒。
似乎是聽見了熟悉動聽的嗓音。
蘇俞軟乎乎抬起了頭,碰上了沈時謙的目光。
眼睛靈動地眨了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