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是不習慣說這樣的話,隔了五分鐘之後,跟在後邊又發了一張暴力的表情包。
那是蠟筆小新中,妮妮媽媽暴揍兔子玩偶的圖。
這幾條訊息左陶翻來覆去地看了很久。直到手機螢幕即將自行熄滅,他才摁了摁有些酸脹的鼻子,沒回復文字,而是也回了張表情包——一隻卡通小貓正在蹭著另一隻貓,旁邊還配了「愛你」兩個字。
兩人在一塊相處了十幾個年頭,脾氣又是一脈相承的暴躁。從小到大,左陶和蘇月杳還從來沒這麼煽情的交流過,眼下煽情一遭,居然還十分戳心。
左陶小聲地感嘆一句後,遮掩什麼似得給自己做了個眼保健操。也沒繼續耽誤時間,他翻身下床簡單地洗漱了一下後,上橙色軟體將昨天看中的頸椎按摩儀拍了下來,跟著又去網上做了點功課,又給蘇月杳拍了一套高奢護膚品,寄到了家裡。
做完這些後的左陶推開房門,只是在經過穿衣鏡的時候,腳步倏地頓住。
剛剛洗漱的時候還沒怎麼注意,這會定睛一看。就見在室內明亮的光線下,於那面穿衣鏡中,他脖子上赫然頂著兩枚顏色暗紅的印子,簡直比他那頭粉色的頭髮還要惹眼——那是昨晚宋時寒埋在他頸間時鬧出來的。
左陶:「……」
居然弄出了印子!
心臟漏停半秒後,左陶想都沒想,他紅著臉「砰」的一聲將房門重新帶上,然後開始翻箱倒櫃地找起了東西。
這要是被大家看見了,就算沒真的發生什麼,那也是屬於跳進黃河都說不清的程度。
分鐘過去。
左陶再拉開房門的時候,他脖子上已經多了兩個創口貼,兩個創口貼緊緊相連,嚴絲合縫的將草莓印遮了個嚴實。
儘管如此,左陶還是有些不放心地用手摸了一下,緊接著,眼尾的餘光心虛地往旁邊緊閉的房門一掃。他猶豫了一下,在經過宋時寒房門口的時候,還是不由放輕了腳步。
突然就有些不太敢面對宋時寒。
主要是經過昨晚的事情,他現在不知道說些什麼才會自然點,不然總是控制不住的臉紅,實在很影響自己惡霸的身份。
應該沒有哪家惡霸在自己男朋友面前,動不動就臉紅的吧?
像個沒見過世面的童子軍。
回憶起來固然刺激,但刺激過了頭,在這會腦袋清醒過來後,反而還有些不好意思,尤其是他脖子上還頂著兩個草莓印。
左陶一邊琢磨著等會要怎麼做才能顯得自然些,一邊下樓走到餐廳,基地的阿姨已經將早飯準備好了。
他要了一碗粥和兩個豆沙包,總覺得阿姨的視線有意無意的在往他脖子上瞅。
三下五除二的將一碗粥吃完之後,左陶抽了張紙揩了揩嘴後,沒敢繼續待下去,拿著剩下的包子就小跑著往樓上訓練室去。
結果才剛剛爬上樓梯,一拐彎就迎面撞見了他脖子上草莓印製造商。
估計是剛醒,宋時寒的頭髮還有些亂,一雙清冷淺淡的眸子中還藏著未散的倦意,這會正姿態散漫的在走廊站著。
見宋時寒身上穿著的還是昨晚的睡衣,左陶先是一怔,下一秒,目光很有想法的往不該瞄的地方瞄去。
「看什麼?」
宋時寒撩起眼皮瞥了左陶一眼,聲音還有些低啞,邁步朝他走了過去。
「沒……」左陶連忙收回自己的目光。他吸了下鼻子,見躲是躲不過去了,選擇低頭去看自己的腳尖。
「你,這是?」大約是注意到了左陶脖子上的創口貼,宋時寒的嗓音中先是夾雜了一絲疑惑,緊接著想到了什麼,一側眉峰微微跳起,笑了。
宋時寒勾著唇角,伸手說:「我看看。」
只是帶著點薄繭的指腹甫一碰到他的脖子,左陶就打了個激靈。說不上來為什麼,他現在光是聽見宋時寒的聲音,耳朵就有些發軟,本能地後退了半步。
「我還要訓練!」左陶三下五除二地將剩下的半個包子塞進嘴裡,急急忙忙地就起身要往前走:「阿姨已經做好了早飯,你記得吃,那……我先上樓去了。」
說完,一陣風似的跑了。
蒙上被子膽子大得要死的人是他,現在紅得幾乎要冒煙的人也是他。
宋時寒有些好笑地捏了下眉心,他看著男生匆匆的背影,直到徹底消失不見,才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
左陶在訓練室坐下後,滿腦子都是剛剛宋時寒眉梢眼角里的戲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