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吸了口氣:「後來找我的人越來越多,我就想……」
左陶簡直匪夷所思, 完全不知道這人到底是哪來的臉,都到現在了, 居然還敢舊事重提。
本來消散大半的火氣,瞬間「刷」一下又竄了起來。
「你就想什麼?」左陶上前一步,要不是怕禁賽,簡直都想甩這貨一個大嘴巴子,嘲笑了句:「你就想反正只是戰術而已,又不是打假賽,一次兩次的也沒什麼區別?」
d話音一滯。
左陶繼續冷嘲熱諷:「而且戰術這玩意賣了也就賣了,反正也不用過多久,fire還是能夠想出新的,這買賣多值多划算啊。」
左陶:「又或者說,你覺得當時的你們壓根就拿不到冠軍,與其浪費時間,不如在其他地方多撈點錢?d,你的心思完全就不在比賽上,憑什麼現在還要跑來奢求原諒?」
說到這裡,左陶是真的有些忍不了了,對宋時寒的心疼就要滿溢位來。憑什麼啊,憑什麼要讓宋時寒遇到這樣的事情?一個純粹只想為電競付出全部努力的人,為什麼要經歷這些?
隊友不作為也就算了,結果無數個日夜費盡心思想出來的戰術與打法,轉眼就被輕飄飄地賣了出去。
比起生命中的其他風浪,被本應該最信任的隊友背刺才是最令人心寒的。
自從上次從蘇月杳嘴裡知道這件事情後,左陶想罵這人很長一段時間了,之前找不到機會,也沒有合適的身份去插手宋時寒的事情。如今時機雖然依舊沒那麼成熟,但罵人這回事,一旦撕開了一個小口子,實在很難停下。
況且他也管不了那麼多了,因著宋時寒剛剛跟在他後面罵的那一句,僥倖心理作祟,很快就惡向膽邊生了起來。
左陶冷笑一聲,看向d時語氣格外輕蔑:「我告訴你,你就像是一隻又臭又賤的吸血蟲,趕緊以死謝罪去吧。」
左陶機關槍一樣突突個沒完,氣氛反而沒剛剛那樣緊繃了。
「我沒和你說話。」d被左陶說的有些氣急了,又看向站在左陶身後始終沒開口說話的宋時寒,抿了下嘴唇:「寒哥,我就是想……」
「急了?」
左陶笑了起來,但笑意卻不達眼底,從始至終都保持著半擋在宋時寒身前的姿態:「你還想什麼想,我勸你趁早別想了。」
又補了句:「也別叫寒哥,惡不噁心人,你寒哥早八百年前就讓你賣了!」
到底是做過校霸的人,擺爛式卸下一切包袱的之後,光是不耐煩地抬一下眉眼,其中就流露出一股鋒芒畢露的戾氣,又張揚又惹眼。宋時寒本來還想繼續說些什麼,但看著眼前這個小怪獸一樣護在自己跟前的男生,在某一刻,微壓的唇角忽然抑制不住的勾了一下。
從前的事情說不在意都是假的,不然當時他也不會在最重要的時候解散戰隊。尤其是最初得知訊息的時候,宋時寒也生過想要將d碾碎的心,他是真沒想到一起上賽場的隊友們,背著他都在做這樣的事情,難怪一次又一次的在訓練賽上,總是會在對面看見熟悉的戰術,那段時間之於他來說,無疑是場巨大的陰霾。
這些年也不願再提。
但是眼下,見左陶死死護著自己的舉動,說不上來為什麼,他忽然間就有些記不清當時的心境是怎麼樣的,心裡的空缺已然被一片粉色的柔軟所填滿。
「你笑什麼?」
左陶一回頭就瞥見了宋時寒嘴角上揚的弧度,一時間有些沒收住無差別攻擊了起來:「這個時候你不在休息室待著,跑來這裡幹嘛?」
d臉上的神情已經逐漸變得有些震驚了起來。
但宋時寒卻看也沒看他一眼,目光幾乎全部落在左陶的身上,非但沒有絲毫在意,甚至臉上帶著鬆散的笑,聞言稍稍站直,在左陶的頭髮上輕揉了一下:「來接你回去。」
左陶怔了怔,有些彆扭地移開目光:「我就是來洗了把臉而已。」
宋時寒「嗯」了一聲:「想接。」
「寒哥,你……」d不死心地上前一步:「真的不能原諒我嗎?」
宋時寒腳步微頓,回頭淡淡地看了d一眼:「嗯,不原諒,以後除了在賽場上,也並不想和你有其他交集。」
完全沒有和左陶說話時的耐心和輕哄,微沉的嗓音中,疏離冷漠到了極致。
門前,望著兩人離開的背影,d一點點的收緊了拳頭。
——
中場休息的時間很短暫,等回到休息室的時候,姜明已經找人找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