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帝緩步走到主位上坐下,雙手撐著膝蓋。
“說吧,無論說出什麼來,朕都會恕你無罪,也絕對不會因為此事事後找你麻煩。”
聞言,凌晨微微撇了撇嘴。
是,你是不會因為這件事找我麻煩,但是這所謂的“事”有沒有,還不是你這狗皇帝一句話的事?
說不定說的景帝生氣了,下一次就會因為右腳先進門而被下了大獄,等待秋後問斬了。
凌晨歪頭看了看坐的筆直的劉奉,又看了看趴在地上一動不敢動的劉涿,心裡嘆了口氣。
這怎麼到了京城以後,什麼破事都能被他碰上呢?
難不成真是主角光環什麼的?
不過凌晨也有了腹稿,微微定了定神,起身行了一禮,溫聲回答道:“回陛下,大皇子殿下與太子殿下誰更適合太子之位並不是小僧說的算的。”
就在景帝聽到這和稀泥的話,微微皺眉的時。
凌晨繼續說道:“同樣的,也不是某個大臣,某個妃子說的算的,甚至……不是陛下您說的算的。”
聽到這話,景帝有了些興趣,開口道:“哦?有點意思,你繼續說。”
凌晨雙手合十道:“是。”
“太子乃是國之社稷最重要的一塊基石,若是一著不慎,很容易造成國家動盪,甚至逐漸積弱,導致敵國有可乘之機。”
“所以這太子之位該是誰做,不是某個人說的算的,而是天下百姓才說的算,民為水,君為舟,可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聞言,景帝有些失神,喃喃自語著:“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轉而,景帝大笑:“好!好!好!好一個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大善!朕果然沒有看錯你啊!哈哈哈哈……”
凌晨心裡微微鬆了口氣,感覺這個話題差不多就要被他糊弄過去了。
“若是天下盡皆臣服,百姓安居樂業,那麼無論是誰坐這太子之位,那也是穩如山嶽,無人可以動搖。”
“但若是惹得民怨四起,天下動盪,屆時就算是太子之位再穩當的太子,怕是也坐不牢靠。”
景帝撫掌大笑:“不錯不錯,你說的很好,你們都聽聽,什麼才是國之棟樑?這才是!好了,都下去吧。”
三人聞言起身行了一禮後退了下去。
凌晨打頭,劉奉次之,劉涿再次之,一路走到大殿外。
看著熱鬧非凡的講武臺,凌晨嘆了口氣。
劉奉上前一步,與凌晨肩並肩而立,開口問道:“姑父好端端嘆什麼氣啊?說的不是很好嗎?”
凌晨看了一眼劉奉,又看了看身後微微低著頭一言不發的劉涿,忽然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大皇子殿下,太子殿下。”
聞言,兩人看向凌晨,想知道凌晨想要說些什麼。
凌晨抿了抿嘴:“你倆爭吧,努力的爭,爭到頭破血流,一死一傷,這才是陛下想要看到的。”
劉涿與劉奉一怔,眼中劃過一絲思索之色。
兩人都不是傻子,或者說皇家很難有傻子活得下去,凌晨如此說,自然讓他們聯想到很多很多。
凌晨繼續說道:“你們都是陛下手中的一口鋼刀,也都是選好的上好磨刀石,誰能成一口寶刀,或者成為一塊被磨廢的磨刀石,還要看你們自己。”
“貧僧言盡於此,希望兩位殿下好自為之。”
說罷,凌晨轉頭就走。
凌晨之所以說這些話,也是為了給林清秋幫忙鋪路。
只要劉奉與劉涿聽了他的勸告,鬥得你死我活,那麼就給了林清秋渾水摸魚的機會。
就算只有一人聽了進去,那麼另一人也得被迫還手,不然就是成了一頭待宰羔羊,最後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至於劉奉是林清秋的人。
這點凌晨才不在乎呢,又不是他的人,利用一下又何妨?
死了就死了,那也是他活該,反正只要目的達到了就行。
凌晨臉上掛著一絲淡笑,一路前行。
天家無親情?
那就徹底沒親情為好,免得到了關鍵時刻畏首畏尾,不忍心下手。
凌晨抬頭看了看天色。
接下來……
就應該是等候結束,然後去接觸靈虛地那幫道士了吧?
希望到時候這些道士會比較好忽悠……哦,不對,是比較好合作。
……
明德殿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