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傳出一聲善意的鬨笑。肖石看了看旁觀的盛檢查官,禮貌地請斯文森太太下去了。
第二個是業餘攝影師帕文,一名年輕的愛爾蘭後裔,是他在自家陽臺上,拍下了沈夢地殺人照。他按要求帶來了自己地像機,一臺很高檔地像機。
肖石開門見山道:“帕文先生,您是位優秀的業餘攝影師,又擁有如此高檔地像機,遇到‘殺人’這樣難得的機會。為什麼只拍了一張照片,而沒使用連拍?”
帕文表情立時僵住。訥訥說:“因為當時……我很緊張。”
“不,你在撒謊!”肖石指著他鼻子說,“任何攝影愛好者都非常珍惜機會,你絕不會只拍一張。只不過是精心挑選了一張,因為你想出名,想你的照片成為殺人證據!”
愛爾蘭人急了,轉了轉眼珠道:“我沒有,我只拍了一張!任何人都知道,一個人受傷。刀不可以拔出。會加重傷勢。在我的照片裡,那位小姐舉著刀。不是殺人是什麼?”
肖石不屑地哼了一聲,對沈夢道:“沈小姐,請為大家解釋。”
沈夢盈盈而起:“沒錯,一般情況刀不可以拔出。但那位日本先生傷得非常重,生還希望已微乎其微。我發現他時,呼吸已完全停止,只剩微弱脈搏。這種情況下,重要的是讓他恢復呼吸,多堅持一會,而那把刀刺在肺部,我拔刀是為了刺激他肺功能,讓他恢復呼吸,儘量堅持到救護車到來,可很遺憾,他沒能堅持住。”
圍觀者默然無聲,都為沈夢崇高地精神打動,深深注視。
肖石轉身對攝影師道:“現在你明白了?”
“那又怎麼樣?只能說我不知道。”這傢伙還在狡辯。
肖石搖了搖頭,慍怒地盯著他道:“那好,我告訴你,任何膠捲都有編號,我相信,只要把你那張照片上下相連的所有底片拿出,就是救人地全部過程!”
肖石說完,轉身對史坦利道:“史坦利警官,我有充足理由相信,帕文先生涉嫌做偽證,我以沈小姐律師的身份,要求貴國警方協助,讓帕文先生提供當晚全部底片。如果罪證確鑿,請貴國給予法律制裁!”
帕文渾身一顫,驚慌地張大眼睛。史坦利嘆了口氣
下手,兩名警察把一臉剎白的愛爾蘭攝影師帶了下去
一旁的盛檢查官搖頭不止:“上帝,一個美國人,居然幹出這種事?太令美國丟臉了!”
胡大法官聳聳肩:“我可憐地朋友,這不是你的錯,就象我一直說的,現在的年輕人都不可信任,不僅中國,事實證明,我們美國也有這樣的傢伙。”
最後輪到餐館服務員,韓國小夥子樸煥正。前兩個證人的事實歷歷在目,他猶猶豫豫地走上前,心內無數恐懼矛盾。
出人意料,肖石沒按常規問話,而是先把程東一家請出,然後才說:“樸先生,這幾人你還記得吧?還堅持原來地證言嗎?”
“我……”小夥子看著不遠處地兩個日本人,終於低下頭。
肖石沒再多問,環顧一圈道:“現在,我告訴大家本案地全部事實。本案的真正凶手,就是死者地妻子北原清子小姐,斯文森太太兩次看到的人,也是清子小姐……”
“荒謬,完全沒有根據!”小林領事咆哮了,“你有什麼證據?清子小姐為什麼要殺害她摯愛的丈夫?”
佐久聞警部制止不及,痛苦地別過臉。
肖石走到小林面前:“小林先生,找證據是史坦利警官和佐久聞警部的事,不過動機,我可以告訴你。”
佐久聞警部慢慢闔上眼睛,已經不想看了。小林領事疑惑地問:“什麼動機?”
肖石一字一句說:“種族歧視,日本的種族歧視。”
“哄!”全場立刻譁然。美國人對種族歧視簡直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何況現場就有不少黑人警察。可他們實在不明白,兩個日本人之間,怎麼會有種族歧視。
“你說什麼?”小林更加不敢相信。
肖石淡淡笑道:“北原小姐是日本人,卻是朝鮮族。她祖父和樸煥正先生一樣,是韓國茁浦里人。二戰期間,北原小姐的祖父被貴國地軍隊擄到日本做苦力,戰爭結束後,很多人回國,他留下了。”
小林領事驚呆了,終於明白佐久聞警部為何痛苦了。
肖石對周圍眾人道:“各位,種族歧視不僅包括膚色,還包括同膚色民族間的岐視。而且同樣殘酷,這一點。我相信史坦利警官的家族一定深有體會。”
“是的。”史坦利警官昂然而起,“比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