份感情,我覺得很可貴。他和你曉娟好,而沒有去找什麼曉雪曉燕的。愛都自私,可也應該看怎麼個自私法。你自私過嗎?你要求過可東離開我嗎?病成這個樣子,你都一直瞞著可東,讓他安心,你這是在幫我呢。我非常愛可東,我可以原諒他的過錯,但怎樣處理這件事,也不是現在最要緊的。可東還在服刑,還得瞞著他將剩下的日子熬過去,你又得了這樣重的病。現在當務之急只有兩件事,首先我們一起將可東盼出來,第二你要安心將病治好,什麼也不用多想,就算是為可東你也應該把病治好,不要讓他出來後又添痛苦。我們是多年的好姐妹,都愛著一個值得我們愛的人,這沒什麼錯,不存在對得起對不起的。……
艾娟的一席話,使曉娟淚眼漣漣,心裡也敞亮了許多。
十三
曉娟那一陣子病情一直不穩定,時好時壞。艾娟到處踅摸著治癌病的偏方,效果都不理想。也又討些個胎盤迴來,由梅姐做給曉娟吃,也只是在心理上感覺好些罷了。
曉娟還是堅持著給可東寫信,當然多數是在艾娟不在的時候寫。她變得很平靜,依舊是每天在日曆上重重地劃上一道,然後就數日子,一直數到七月二十六日那天。那一天是她美麗的港灣,她要將船兒一站站的駛過,向著那沒有風沒有浪掛有誘人彩虹的港口停靠過去。過春節時,可東給曉娟打來電話。曉娟還沒等說話,不爭氣的淚水就又流了出來,傾瀉著對可東的思念,急得在一旁的梅姐直催她,快說話呀曉娟,和可東多說兩句,說你想他,說你盼他……可東在那邊說他很想她,祝她春節愉快。她就說過年好,過年好可東……她就只說了這麼兩句,便再也說不出話來,只是聽著可東在那頭沒完沒了地說,她在這邊不住的點頭。放下電話後,她幸福地對梅姐說,可東說了,除夕那天獄裡包餃子,放了五個硬幣,他吃到兩個。可東還說,今年春節他們比去年的肉多,能吃很長時間……聽著這些,梅姐也很開心,她丈夫崔建國最喜歡吃肉了。
曉娟寫信更加勤奮。不是每星期一封那樣的寫,而是提前把以後的信都寫了出來,她要趁現在沒有藥物的副作用反應,還有些精神,將今後幾個月的任務都完成了。對照著日曆,每六、七天一封,一直寫到七月十八日,足有二十幾封信。在每個信封背後的一個角落裡,她都用小字標出那信中的月份和日期,囑咐梅姐今後按照日期郵遞出每一封信件。每封信的內容都不同,在訴說著對可東的思念、報著自己的平安的同時,也編了些故事在裡面,多是激勵可東好好做人的事情。比如她在前後三封信中陸續講了這樣一件事,說她有個同學,丈夫原來很不爭氣,賭錢輸急了就去搶劫,判了很重的罪。那位同學也不嫌棄他,拉扯著孩子,奉養著公婆。公婆有病了也不告訴丈夫,直至去世送終,讓他安心服刑。後來那男的出獄了,很感激妻子,知恥而後勇,從小事做起,一點一滴的創下現如今的千萬家業,花錢送妻子到大學進修財務。敘述完故事曉娟寫道,男人就要活出個志氣來。等你出來後,幹出一番轟轟烈烈的事業給那個姓萬的瞧瞧,不是比打瞎他的眼睛更解恨嗎?我是你現成的會計,你也不用從點滴的資本積累開始,咱們有錢,從現在開始你就要考慮如何去奮鬥,去拚搏……曉娟沒有看到,可東在獄中讀過她的這些話,心情有多振奮呢。
過了正月,曉娟的病情急劇惡化。身體開始浮腫,脖子和大腿跟處腫得尤其厲害,說話走路都十分困難。在醫生的一再勸說下,曉娟和梅姐又來到了省腫瘤醫院,又開始接受那難以忍受的化療。這次的用藥量一次比一次大,曉娟忍受著病痛和藥物的雙重摺磨,一天一天的艱難地延續著自己的生命。到第四個療程後,醫生將曉娟的化療藥物停了,每天只注射些生理鹽水和消炎止痛的藥,並下達了病危通知,宣佈曉娟生命隨時都有可能終結。梅姐哭了,央求著醫生,說再給她用些藥吧,什麼藥她都能受得了。還有十來天她的愛人就該回來了,她都等了兩年,兩年哪,怎麼也得讓她見上一面吧,求求你們……她做不了主,不在通知書上簽字。
艾娟接到梅姐打來的電話,急忙從單位請好假趕來省城,醫生向她介紹情況,說曉娟維持了這麼長時間已經很不容易了,現在她的自身免疫力已經完全喪失,打個噴嚏都可能會要她的命。再用藥已無任何意義,還是早些準備後事吧。說完很惋惜地搖了搖頭。艾娟心情很沉重,找個沒人的地方哭過後,來到曉娟的病房。曉娟還在昏迷中,在家時剛長出的一層毛茸茸的頭髮又都掉沒了,脖子粗得嚇人,嘴唇也腫得老高,臉還是那樣的白淨,沒有血色的白。艾娟坐在床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