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擺明了是要送死,明軍這邊的三排火銃手已經停止裝彈輪番射擊,箭矢射出去還可以回收,火藥和槍彈消耗了也就消耗了,面對這樣的敵人,他們已無需浪費。
一百多個韃靼騎兵,衝到明軍陣前的只有區區五人,五人人人身上中箭,一時仍未氣絕,他們圓睜怒目,手舉長刀,眼看著衝到明軍陣前,一個個發出野獸般的嚎叫:“喔噢入!”
“呼!!”
兩條火龍突然噴吐出來,一左一右,將這五個騎士連人帶馬完全籠罩其中,火油噴濺到他們身上,立即把人和馬都引燃了。馬身上燃起烈火,不再由著騎士駕馭了,它們開始跳躍著、奔跑著,原地亂轉起來。奔跑跳躍的動作帶起了風,令得身上的火勢更烈。
五匹火馬、五個火人,就在兩軍陣前翻騰,嘶叫著,慢慢的,馬不跳了,人也不叫了,在上出現幾堆焦黑的東西,還在冒著煙和火。兩個陣營靜悄悄的,一言不發。
諾敏噙著熱淚看著面前發生的一切,直到五個火人完全寂然不動,這才翻身下馬,緩緩走前幾步,“嗆啷”一聲拔出佩刀,大喝道:“下馬!棄械!……投降!”
十四萬人齊解甲!
沉默中,韃靼騎士一一下馬,走到前邊,將刀槍棄置於地,再回到佇列中去,叮噹聲不絕,地面上很快就堆起了幾座兵刃的小山。
諾敏長吸一口氣,將刀口倒轉,朝向自己,雙手捧在手中,高高舉過頭頂,向著對面一步步走去。
明軍閃開了,分開一條兵道,兵士們壁立如山,諾敏高舉著佩刀,低下頭顱,向前夏潯的戰車一步步走近……
“嗚~~~”
一支利箭怪嘯著飛來,如惡鬼夜泣,狠辣之極。
這一箭之快,只在空中帶出一道淡淡的虛影,肉眼難辨,丁宇左臂扣緊了騎盾,整個身子伏在馬背上,將盾牌護住了身側要害,緊隨其後的一個明軍士兵也做出了同樣的動作,另一個騎兵因為在交戰中盾牌已經被對方的長刀劈碎,便飛快地做了一個鐙裡藏身的動作。
箭是衝著丁宇來的,箭簇斜斜射在騎盾的鐵皮面上,擦出一溜火星,飛得不知去向,丁宇挺身坐定,惡狠狠咒罵一聲,雙腿一磕馬腹,驟然加快了動作,大聲喝道:“給老子追上去!他們的箭不多了!”
丁宇正在追擊韃靼的一夥逃兵。
他的使命是殲滅哈爾巴拉派去“保護”蒙哥部落的一個千人隊,帶著蒙哥部落迴轉開原,任務看來挺輕鬆的,一開始也的確很輕鬆,以他一個衛的兵力,對付韃靼的一個千人隊易如反掌。
韃靼的千人隊很快被擊潰了,一些人被殺死、一些人棄械投降或被生擒活捉,剩下的敵軍則四散而逃。韃靼的那個千夫長領著一百多人單獨逃走了。丁宇本沒在意,他要對付的不是這幾隻小蝦米,只要把人救走,那就萬事大吉。
但是被解救出來的蒙哥部落的人卻向他拼命地大喊大叫,丁宇的蒙語不熟練,他還沒聽明白,旁邊的蒙哥部落嚮導便臉色大變,告訴他說,蒙哥的母親和他最寵愛的一個妻子被那個韃靼千夫長給擄走了。
丁宇一聽勃然大怒,他覺得諸將之中,自己的差使是最輕鬆的,結果對蒙哥頭領最重要的兩個人物居然在他眼皮底下被擄走,回去在部堂大人面前如何交待?
這丁宇也是一個亡命之徒,立即交待自己的副將帶著蒙哥部落全族拔營趕赴開原,自己則率領三百人,追著那韃靼千夫長下去了。
那韃靼千夫長先走了一陣,不過因為帶著兩個婦人,拖慢了腳程,終於還是被丁宇給追上了,仗著騎射上的優勢,韃靼人和丁宇的追兵始終保持著距離,可丁宇發了狠勁,算是跟他耗上了。兩撥人,一夥逃,一夥追,折騰了半天一夜,如今已是次日上午,韃靼人隨身攜帶的箭矢幾乎全用光了,雙方已發生過幾次小規模的搏鬥。
“這些明人死死地咬住咱們不放!”
一個韃靼兵氣喘吁吁地道:“千夫長大人,要不然,咱們把那女人放了吧!”
“不成!蒙哥部落丟了,如果連他的老孃和女人都不能帶走,見了樞密大人,你讓我如何交待?”
扭頭看看明軍越追越近,那千夫長把牙一咬,喝道:“你領兩個人,帶著她們繼續走,其他的兄弟,隨我殺!”
說罷一撥馬頭,向丁宇的追兵反衝過去。
“來得好!”
丁宇也早累得疲憊不堪了,一見對方撥馬反擊,不由得精神大振,立即迎上去,兩人衝得最快,比手下的兵丁快了三個馬身,二馬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