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撲來。二人全神看向那吊死鬼的時候,腦後突傳巨痛,登時昏倒在地。
“看看他們是什麼路數!”
那個老婆婆陰惻惻地道。她收起一根短而粗的沉重木杵,順手熄了右手一盞顏色和形狀都很怪異的燈籠,躺在那兒卻依舊如同惡鬼的兩個錦衣衛立即恢復了正常臉色。對面的白衣吊死鬼兒倏地矮了一大截,一把揭去面具,赫然竟是唐賽兒。
她手忙腳亂地把長袍子掖進腰帶,一雙高蹺先丟在地上,又從鼻孔裡捏出兩粒小小的藥丸兒,那東西有清神之效,可以避免她自己也被迷幻藥物所迷,不過味道辛辣之極,非常難聞,是以一旦“作法完畢”,馬上就拿了出來。
隨即她才走到那兩個錦衣衛身邊,彎腰摸索起來。
“婆婆,這兒有塊牌子!”
唐賽兒在刀悅身上摸索了一陣,什麼寶鈔銅錢一概不管,最後摸出一枚腰牌遞給師父,老婆婆接過腰牌一看,頓時色變,她的老手摸索著那腰牌,一雙原本渾濁蒼老的眼睛登時射出凌厲的光芒,駭然說道:“賽兒,你怎生招惹到這些要命閻王的?”
唐賽兒驚奇地道:“徒兒沒招惹誰啊?他們不是下五門的人販子麼?”
老太婆森然道:“禍事臨頭了!”
尹盛輝帶著心腹小旗張普鑫狼狽不堪地走在田間小徑上,正急急逃遁。
紀綱的密令傳到青州以後,這邊就抓緊了行動。尹盛輝急於立功,想要搶在夏潯趕到之前抓到真憑實據,因此帶了六個身手高明的手下,夜入彭家莊,想要弄到點真憑實據。結果那彭家莊上上下下莫不是彭家耳目,在彭家多年苦心經營之下,猶如銅牆鐵壁一般,六個人,現如今就剩下他們兩個人了。
尹盛輝本意是逃回青州城去,結果哪個方向全都是人,彭家莊大張旗鼓,只說莊裡進了賊盜,利用里長村正的身份,發動村民舉著火把大搜特搜,逼得他們只得返向而行。如今趕了一夜的路,已經跑出好幾十裡地去,總算是安全了。
“千戶大人,咱們那幾個兄弟,一定是發現了什麼,否則不會驚撥出聲的!”
張普鑫跑得筋疲力盡,猶自對尹盛輝道。
尹盛輝恨恨地道:“我也這麼想,可那兒是彭家莊,是輔國公的岳丈家,光是一個輔國公,咱就惹不起。現如今青州府的上下官吏,都把彭家莊捧著供著,齊王殿下又以輔國公的舊主自矜,對彭家也頗為維護,咱們是明著打不起,陰的也玩不過,還他孃的咋辦?
這一下還打草驚蛇了,咱們趕緊繞道回青州,通知咱們的人,暫且放下青州的事,全部隱入地下,叫蒲臺那邊抓緊行動,只要那邊抓住了憑據,拷問出了口供,咱們就不怕了,只要證明彭家和白蓮教沾了邊,連齊王殿下也不敢再維護他們!”
張普鑫道:“大人說的是,咱們最好弄兩匹騾馬代步,這兒咱道不熟,也不知道跑到哪兒了,要是問著道兒走回青州,至少也得拖上一天時間。噯,大人快看,那兒有戶人家,咱先弄點吃的吧,這肚子裡空的難受啊!”
尹盛輝一抬頭,恰也看見一戶人家,屋頂上正冒出炊煙,不由精神大振,忙道:“走!先去弄點吃的!”
那戶人家再往前去一里半路,就是一個小莊子,因為這兒是一條大道,有一條小徑通向莊子,這戶人家插著旗幡,平素賣個大碗茶啥的,賺點花銷,所以才遷出村子,一家人單獨住到了戶口。此時天剛大亮,道上還沒行人。
在這戶人家後面,還開闢出一兩畝方圓的地來,種著些西瓜等時令瓜果。尹盛輝和張普鑫闖過去的時候,那戶人家正在燒飯,一個男人、一個婦人,還有兩個猶自睡得香甜的孩子,兩夫婦瞧見他們闖進來,頗為吃驚。
尹盛輝輕蔑地瞧瞧這土啦吧嘰的鄉下人,把腰牌飛快地一亮,喝道:“不要驚慌,我們兩個是官府的差人,奉命拿賊的,因為走失了路,經過你這兒,討點水喝,再弄碗飯吃,你放心,少不了你的銀錢!”說罷掏出兩張寶鈔拍在桌子上。
那一臉木訥的男主人瞧他這麼大方,一張大臉登時漾滿了笑容,他一把抓過寶鈔,仔細看了看揣進懷裡,便點頭哈腰地道:“兩位官爺請坐,請坐!”隨即便招呼婆娘端茶沏水,準備飯食。他家本來就是賣大碗茶的,茶葉是現成的,只要燒點開水就好。
鄉下人家,還真是粗茶淡飯,那茶水喝在尹盛輝嘴裡,比起他平時喝的“玉葉長春”實在是差了十萬八千里,可這時又飢又渴,也顧不了那麼多了,那好似爛樹葉子沏的大碗茶喝在嘴裡也覺異常的甘甜,兩個人像飲驢似的,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