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在風中抖動著,夏潯摸了一把,大笑著將鬍鬚扯去,說道:“鬍子沒有粘好,倒叫潘將軍見笑了。”
潘忠大驚,脫口道:“你是奸細!”
夏潯笑道:“將軍真是慧眼如炬!”
他手臂一揚,也不知從掌心飛出一團甚麼東西,潘忠就像被捆仙繩綁住了似的,雙臂登時被纏得結結實實,夏潯用力一扯,潘忠就離開了馬背,被夏潯摁在自己的馬鞍橋上。夏潯走馬擒將,潘都督就此糊里糊塗地被他生擒活捉了。
渾身浴血的張玉看著垂頭喪氣被帶到面前的潘忠,對顧成大笑道:“顧將軍,潘忠既已生擒活捉,咱們可以拿他去莫州,召降那裡的守軍,搬取那裡的糧草了。”
張玉又看向夏潯,情不自禁地向他抱起雙拳,心悅誠服地道:“楊兄弟大智大勇,胸藏韜略,勝甲兵十萬,張玉衷心佩服,這連環第二計,還要有賴賢弟促成大功了!”
夏潯還禮笑道:“張大將軍何必客氣,在下這就去了!”
此時,雄縣城下,已是殺聲再起!
第290章 堡壘潰於內部
自雄縣往真定的路上,難民絡繹不絕。雖說燕王很重視民心的向背,軍紀嚴明,不許與百姓有所侵犯,可誰都知道被燕王佔據的城池,很快必有朝廷大軍來攻,戰事一起,天知道會不會遭了池魚之災,聽說真定除了本地原有駐軍,再加上長興侯的兵馬足有十萬之眾,料想是穩如泰山的,因此難民不約而同,直奔真定而去。
忽然,遠處蹄聲響起,正絡繹於途的難民如驚弓之鳥,定睛看去,只見塵土飛揚,一隊官兵落荒而來,那些兵馬盔歪甲斜,身染血汙,倒卷著旗幟,大約百十來人,一個個灰頭土臉的,顯見是朝廷的敗兵了。
“停下,停下!”
路旁逃難的百姓中突然竄出兩個人來,攔在那隊騎兵前邊拼命地揮舞著雙手。
“籲……”
衝在前頭的一位將官急急勒住馬匹,怒目喝道:“大膽刁民,為何攔住本將的去路,雄縣、莫州失陷,顧成叛附燕逆,本將要馬上把這個訊息稟報長興侯,爾等刁民膽敢攔路,若是貽誤了軍機,你們吃罪得起嗎?”
“我們不是百姓,不是百姓!”
那文文弱弱的漢子一把扯掉頭頂的汗巾,從懷裡摸出一方大印來向那馬上將軍一亮,喜極而泣地道:“本官涿州知府魏春兵,雄縣失守,楊松將軍戰死,本官與雄縣縣令許下許大人扮作百姓,這才逃出生天,我們也正要去見耿大將軍,不知將軍是哪一路人馬,還請帶我們一程,我二人俱是文弱書生,實在走不得遠路了。”
“啊呀,原來是涿州知府魏大人、雄縣縣尊許大人!”
那位將軍慌忙下馬,抱拳道:“末將是後軍都督顧成麾下副將張保,顧成投奔燕逆,末將孤木難支無法抵抗,又不願背棄朝廷附從燕逆,只得趁著混亂偷偷溜走,想不到竟在這裡遇見兩人大人,只是……我這裡可沒有多餘的馬匹,只能委曲兩位大人,暫與我的親隨合騎一馬了。”
魏知府和許縣令只求能速離險地,哪裡還計較許多,連連點頭答應,旁邊便有一匹馬上的騎士彎下腰來,向魏知府笑道:“知府大人,還請收起你的大印,且與在下同乘一騎吧。”
魏知府抬頭一看,馬上這人年紀不算很大,頜下卻有一部虯鬚,俊眼濃眉,英氣勃發,若在平時,魏知府哪把一位副將的親兵放在眼裡,這時候卻頗有些受寵若驚的感覺,連忙收起大印,伸出手去,那馬上的騎士伸猿臂只一提,便把魏知府提到了馬上去,向他笑道:“大人請坐穩了。”
魏知府雙手抓緊了馬鞍橋,感激地道:“還未請教,足下尊姓大名。”
身後那人握住韁繩一抖,在他耳邊笑道:“標下乃是張將軍的親隨校尉,姓夏名旭,大人叫我小夏就好!”
這兩位大人怎麼逃到這兒來了呢?原來守衛雄縣的九千兵馬乃是南兵中的精銳,楊松帶兵的本領確也不是稀鬆平常,只是他的援兵已經絕了,燕王集中優勢兵力,可以毫無顧忌地攻打雄縣。同時,楊松為了引朱棣中伏主動放棄了一座城門,自始至終,朱棣都不曾放棄這座城門,一直把它牢牢地控制在自己手中,最終,也正是這道城門起了大作用,天亮時分,朱棣的大軍攻進了雄縣。
魏知府和許縣令久久不見援兵趕到,就已察覺不妙了,等到天明時分北城門剛一失守,兩人就趕緊溜之大吉。這兩個人是不打無準備之仗的,半夜的時候還不見援兵趕來,兩人就已悄悄回去換了一身便裝,把緊要的東西都揣在了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