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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部分

萬之眾啊,國公莫忘了永平那裡還有山海關的六萬大軍,這樣一來,咱們分兵二十五萬去圍北平,北平城中守軍如今不過萬人,二十五倍於敵,足矣。

至於永平那邊,國公揮師二十五萬,與永平的六萬大軍裡應外合,共計三十一萬之眾,還怕不能擊垮燕王區區五萬之眾嗎?縱然被他逃出去,也正如國公所言,北平是他必救之地,那時咱們再揮師北平,還怕這喪家之犬避不交鋒嗎?”

“不成不成不成……”

李景隆把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得意洋洋地笑道:“燕王傾巢而救永平,恐怕正是想誘我分兵呢,嘿!他這是想分而擊之呀,本國公豈能中了他的奸計,用兵之道,正是要敵人莫測高深,方才高明,本國公豈能讓他牽著鼻子走呢?”

都督李文聽著這位五百年前是一家的本家兄弟說得不像人話,忍不住站出來道:“北平,我所欲也,燕王,亦我所欲也。燕王在,北平才有存在的價值,若燕王戰死,北平唾手可得,朝廷討逆,討的是燕王,而不是北平那一座永遠也跑不掉的城池,難得燕王全師而出,如此良機,咱們怎麼能錯過呢?”

李景隆哈哈大笑,指著他道:“李都督,你是隻知其一,不知其二,若依你所言,那本國公也可以說,北平,我所欲也,燕王,亦我所欲也。北平在,燕王方是燕王,失去北平,燕王不過一流寇耳,何足道哉?若北平在手,燕王自然是唾手可得了。”

都督陳輝站出來道:“國公,末將以為……”

李景隆把帥案一拍,振聲道:“統統不要以為了,分兵分兵,耿炳文分兵了,結果如何?雄縣先失、再丟莫州,然後就是滿盤皆輸,龜縮真定城中待援,難道本國公要步長興侯後塵麼?爾等休得再要聒噪,耿炳文之敗,就在於分兵,以致被燕王趁虛而入,各個擊破。本帥心意已決,立即出兵,兵困北平城,再有進言亂我軍心者,殺無赦!”

眾都督聽了唯唯不敢再言,李景隆意氣風發,立即號令各路大軍向北平進發,五十萬大軍,光是指揮排程,一營營的開拔出去,就用了整整一天的時間,大軍浩浩蕩蕩,前不見頭,後不見尾,離開德州大營,直撲北平府而去。

永定河上蘆溝橋,一百四十根望柱,六百二十七隻形色各異的石獅,靜靜地注視著朝廷大軍絡繹不絕地沿著這條初建於金章宗年間的石橋。

李景隆策馬橋頭,揮鞭遙指北平城,得意洋洋地笑道:“哈哈,此河寬有兩百丈,若燕軍毀了這座橋,或者利用橋上兵馬擺佈不開的長處死守於此,本國公豈能輕易揮師北平城下,可見燕軍將帥毫無見識!這是我軍必勝之吉兆啊!”

瞿能、李文、陳輝等幾位都督聽了只能相視苦笑,不過他們也只是覺得依照這位國公的調遣,會憑白地延長了剿滅燕逆的時間,勝敗那是勿庸質疑的,勝利的天平是沒有一點倒向燕王一方的可能的,怎麼可能呢?

他們就像一九四一年進攻莫斯科的德國軍隊,三軍上下一致樂觀地認為,嚴冬來臨之前,他們一定可以結束這場戰爭。勝利一定屬於他們,只是早幾天晚幾天的事兒……

永平城頭,血跡斑斑的城樓上,飄揚著燕字大旗。這座城池,重又回到了燕王手中,不過守城官兵並不多,只有一些傷兵和老兵,留下來只是打掃戰場罷了,燕王發揮了他一貫的作戰作風:打蛇要打死,送佛送到西,追在江陰侯吳高的屁股後面殺向山海關去了。

吳高守永平只守了一天半,雖然是幾乎同樣多的兵力,他們還佔了地利,又是以逸待勞,不過燕軍知道敗就是死,唯有死中求活,所以十分決烈。朝廷大軍卻沒有這樣的覺悟。這六萬大軍有的來自遼東、有的來自山海關、有的來自江南。

中下級軍官和士卒們,要麼同情燕王、要麼崇拜燕王,要麼對朝廷抑武揚文心懷不滿,要麼是覺得曹國公手中還有五十萬大軍,他們用不著在這裡和末路窮途的燕王朱棣死磕,總之,沒有一個懷有死戰的決心。

而高階將領呢?江陰侯吳高決心要守城,拖住燕王給曹國公帶兵赴援製造機會;遼東總兵楊文在城北修築工事,集結戰馬,時刻做好衝擊敵營,突破缺口,殺回山海關的準備;都督耿瓛呢,則一門心思要為他老子耿炳文找回場子,獨自列陣於東城,摩拳擦掌地要跟燕王拼個你死我活。

高階將領如此、中下級軍官和士兵們如此,這仗還怎麼打?以略多於燕王的兵力打防禦戰,這支大軍竟只堅守了一天半,這還是因為耿瓛部的三萬南軍誓死抵擋燕王鐵騎產生的效果,耿瓛的陣營一被突破,就彷彿無形的瘟疫病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