漚出的煙卻不小,滾滾濃煙順著風飄向了看臺。
有人驚呼起來:“起火了,起火了!”
夜色下起火處特別的明顯,看管箱籠的幾個人趕緊跑來,有人把那著了火的氈布一掀,呼地一下,火苗子騰空而起,火借風勢,迅速蔓延開來。
“快滅火!快滅火!怎麼起火了?”
“一定是沙坡上那些士兵燃起的篝火,火星飄落了下來!”
眾人忙著救火的時候,有些腦瓜機靈的人已經開始推卸責任了。
藏風也慌慌張張地跑過來,像別人一樣忙著救火,這一片沙坡上計程車兵看到下邊著火了,不過他們並沒有衝下來救火,燒的左右不過是馬戲團的一些箱籠,周圍沒有其他可燃物品,不會引起不可收拾的火災,沒有將領的命令,他們只當這裡燃起了一堆更大的篝火,誰會在乎呢?甚至有些喝多了計程車兵,眼見火勢洶洶,濃煙滾滾,看得樂不可支,拍手大笑起來。
“嗖!嗖!”
箱籠上方搭起的棚頂突然傳出兩道破空之聲,不過聲音並不大,火燒起來之後被風吹的火苗子呼呼作響,現場又一片嘈雜,所以根本沒有人注意到,但是看臺上卻馬上引起了轟動。
這裡的火勢已經被看臺上的人注意到了,不過這裡就算都燒光了,也不至於對別處有什麼影響,今晚的氣氛十分歡樂,帖木兒的心情尤其好,他只瞟了一眼,不悅地皺了皺眉,不過並未做出什麼指示,於是舞臺上那邊只是停頓了一下,就又接著表演起來。
等到濃煙瀰漫到看臺上,引起一片咳嗽聲時,帖木兒才覺得有些掃興,皺皺眉頭吩咐道:“叫那一側計程車兵們幫忙,趕緊把火滅了,不要擾了大家的興致!”
他的話音一落,旁邊馬上站起一人,準備去傳達大汗的命令,就在這時,前邊過道上一個託著炙烤的香噴噴的牛肉走過的僕人忽然哎呀一聲仆倒在地上,盤子脫手飛出,將一盤熱氣騰騰的烤牛肉砸到了一位將軍的臉上。
“他孃的,你長不長眼睛!”
那個將軍被燙得哇哇大叫,怒不可遏地拍案而起,但他只罵了一句就驚叫起來:“刺客!有刺客!”
他開始還以為那個僕人只顧看側面看臺下的火勢,失足跌倒了,可是一眼望去,卻赫然見到那個摔倒的僕人肋下露出一截手指粗的箭桿,那人還未斷氣,正在痛苦地呻吟,他哪還不知這人是中了一枝冷箭,所以立即叫了起來。
幾乎與此同時,第三排座位上,一位學者身邊的酒罈“蓬”地一聲粉碎,酒液四濺,那白鬍子的老學究喝得醉眼朦朧,倒沒因為酒罈碎了而大驚小怪,可酒罈一碎,緊接著就傳來一陣嗡嗡聲,彷彿一群馬蜂飛來,那學者扭頭一看,就見一支狼牙箭緊貼著他的左臂插在木製的椅子靠背上,箭羽猶在嗡嗡發顫。
這位學者一看大駭,酒都醒了大半,別看他偌大年紀,身子一竄,整個人就像狸貓兒一般靈活,一下子就伏到了過道上,一邊連滾帶爬地逃開,一邊放聲大叫:“有刺客!有刺客!快保護大汗!”
呼啦啦一陣甲冑亂響,十幾個訓練有素的披甲武士猛地撲來,執盾持刀,將帖木兒團團護在中間,幾面大盾把四面八方擋得風雨不透。中間兩個身高力大的武士一把架起帖木兒,剛剛挪出座位,鏗然一響,三面大盾又把他的頭部也護住,像一座移動的堡壘般迅速移向一邊。
看臺上一片騷動,眾人紛紛伏低以避冷箭,也有那膽大的拔刀站起,四下尋找敵蹤,此時兩側沙坡上計程車兵們只看見看臺上一片混亂,還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有些人站起來抻長了脖子往這兒看,還有一些喝得酩酊大醉計程車兵,抱著酒罈子仍在談笑狂飲,根本沒有注意周圍和看臺上發生的變化。
舞臺上正在表演的小丑也看到了看臺上的混亂,這時他哪還能從容表演下去,他愣愣地站在那兒,有些失措的樣子,不知道是該退到後臺,還是繼續表演。用來表演的三枚火流星已然落地,火苗子燃燒了幾下,變得奄奄一息了。
藏風拿著一塊破氈巾假意救火,實際卻是在煽風,拖延著別人救援的速度,他的眼角一直睄著看臺上的動靜,這時忽見看臺上一片騷動,文武大員們狼奔豕突、亂作一團,不由心中一緊,暗叫糟糕:“壞了,莫非唐賽兒露了行藏,已然被人發現?”
帖木兒年紀已經大了,再加上一條腿是瘸的,行動緩慢,可那些侍衛擔心他再遭敵手,拖著他移動的飛快,那過道本就狹窄,又是桌子又是椅子,地上還有人亂放的酒罈子,帖木兒被兩個身材高大的侍衛護著,左右和前後兩排持盾武士聯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