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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潯深深地望了她一眼,便夾住了她的身子,在她的身子離開掛鉤的剎那,便飛快地向下滑下去,將至地面時,手上一緊,在杆上挫了挫下墜的力道,雙腿穩穩地落到地上,然後夏潯便轉過身去,再不看小櫻一眼,只對彭浩說了一句:“看著她!”
彭浩立即掠到小櫻身邊,仗刀站定。
夏潯向豁阿夫人笑了笑,肅手道:“哈屯,請!”說完彷彿此間主人一般,大模大樣地朝帳中走去,一路走,一邊扯斷袍上衣帶,將沾了油汙的外袍隨手棄置於地。
豁阿夫人目中異采一閃,居然就跟在他的後面,乖乖地進了大帳,並順手放了帳簾。
帳外,彭浩提著刀左右看看,殺氣凜然,所有人都站在那兒,並沒有人敢再行冒犯之舉,彭浩便冷哼一聲,從腰間抽出割肉的小刀,將小櫻身上的麻布一層層地割開,一臉的旁若無人。
帳中兩人坐定,豁阿夫人瞟了夏潯一眼,悠悠問道:“豁阿承認,國公一身藝業超凡脫俗,但好漢難敵四手,如今草原上可亂得很,潰兵敗卒、逃散的牧民處處都是,國公只帶一人深入雪原,著實危險之極。豁阿很好奇,有什麼樣的大事、急事,能叫國公冒此奇險?”
夏潯心裡嗵地一下跳,他縱有一千一萬個理由,僅帶了一個人突兀地出現在這兒,都是說不通的,當時只想著救人,哪有功夫思慮許多,這次的舉動留下的破綻實在太多,再巧妙的謊言怕也經不起推敲,夏潯心中電閃,暗道:“看來只有故作驚人之語亂她心神,才有可能消除她的疑心了。”
夏潯已經很久不曾靠謊言來達成目的了,實際上他在處理軍國大事時,要麼是堂堂正正的陽謀,要麼是神鬼莫測的陰謀,單憑一番唇舌就能達成目的的事,也是前所未有。一直以來,只有在女人面前,他的謊話才無往而不利,大概是因為只要是女人,都喜歡被人哄著,哪怕明知那是謊言也開心。
眼前就是一個女人,而且是一個很成熟、很嫵媚、很有女人味兒的女人,夏潯卻不知道,他那無往而不利的三寸舌,這一次能不能忽悠過去。
夏潯微微傾身,做出一副凝重的神態道:“夫人,要談大事之前,我有一句話先要問過夫人,這帳中只有你我,再無旁人,回頭你要否認的話,我也沒有人證,所以夫人可以放心回答。”
豁阿好奇心起,嫵媚的眼神微微一閃,問道:“什麼事?”
夏潯沉聲道:“瓦剌明裡臣服大明,暗裡立了大汗,這個大汗就是從甘肅逃走的脫脫不花,如今他就在撒木兒公主的營地之內,此次瓦剌出兵討伐韃靼,明裡是撒木兒公主統帥,實際上是他在做主,是也不是?”
豁阿登時一驚,雙手按緊了桌面,一時竟不知該如何回答。
夏潯嘿嘿一笑,道:“夫人不必驚慌,我既孤身趕來與夫人商談此事,自然是因為本國公知道,瓦剌三王擁立脫脫不花,心懷異志,與夫人您是不相干的。因為夫人的丈夫哈什哈大人,一直與瓦剌三王唱反調,瓦剌三王樹此傀儡,當然與貴部無干!”
豁阿提起的心“卟嗵”一下落回肚去,神色也從容下來:“如果這個訊息屬實,那麼國公打算怎麼做?”
夏潯正色道:“不是我打算怎麼辦,而是我大明打算怎麼辦,皇帝陛下打算怎麼辦。”
豁阿掩口一笑,道:“好啦,算人家說錯了話啦,那麼大明皇帝陛下打算怎麼辦呢?”
這女人當真是天生尤物,其實她倒不是有心在夏潯面前賣弄風情,眼下這場面,就算她有心,也實在不是勾搭的地方,只是她天生如此,一顰一笑、一舉一動,隨意揮灑間便有一股女人味兒,除非刻意掩飾,否則那魅力自然而然就會顯露出來。
這掩口一笑,嬌羞自現,言語之間,更是大見嬌憨。如此情態,出現在一個三十多歲已然熟透的婦人身上,卻又叫人油然生出自然之極、理應如此的感覺,當真是萬中無一。夏潯見了也不禁暗道:“要命!難怪她的丈夫為她送命、額勒別克也為她葬送了江山,單以風情而論,我這一生,從未見過比她更勝一籌的女人。”
夏潯收懾心神,沉聲道:“皇帝龍顏大怒,已派陝西都司、山西都司、奴兒干都司出兵討伐!哈密王、別失八里王協同出兵!”
“什麼?”
豁阿夫人再也笑不出來了,她騰地一下站了起來,花容失色地道:“大明已發兵攻我瓦剌?”
夏潯慢條斯理地道:“夫人的部落只是瓦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