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皇懶洋洋的樣子消失了。 他整個人往前探去。 兩隻手都撐在了那一圈光罩上。 他兩邊嘴角往上翹起來。 手心裡的血跡陷在他的掌紋裡,縱橫交錯。 “你還是來了。”頂皇撐著光罩,帶血的身體慢慢站起來。 他看起來興奮極了。 不管元辛碎這一次的表現有多亮眼,不管滅天大帝給他帶來的多大的麻煩。 他的視線始終集中在殷唸的身上。 “消失了一年的時間,我怎麼能讓你稱心如意的繼續閉關下去呢?”頂皇喃喃。 用腳指頭想也知道,殷念不出來肯定是有理由的。 不管是好的理由,還是不好的理由。 他都不能放任她這樣發展下去。 “讓我看看你到底為什麼消失了一年吧,殷念。” 水鏡裡,重重壓在芽芽身上的手被用力的扯開了。 無形的力量讓重重身上爆發出骨骼碎裂的聲音。 一瞬間的碎裂。 但又隨著他眼瞳紅線的顫抖癒合。 一隻手從後上方越了過來。 這隻手的手背,胳膊,都有黑而長的足肢一樣的長尖刺出來,每一個刺出來的長尖下,都有一朵黑色的花。 花蓋住了她的傷口,讓她的手不至於看起來血肉模糊。 這是詭異的開花手握住了重重的手。 那一瞬間重重的身軀開始激動的顫抖起來。 他嘴角的弧度不受控制。 聲音激動到發抖,“姐姐?” 咔嚓一聲,重重的手被生生折斷。 那隻手落在了他的腦袋上。 在垂落下來的指尖縫隙裡,重重看見了殷念。 她的半身已經完全變成了千足蟲的模樣。 但卻並不完全是千足蟲。 身上的色澤透出一種罕見的金黃色。 她碧綠色的眼睛盯著重重,“跪下。” 蟲族的意識,是上級對下級,絕對控制,不存在包容的剝奪和被剝奪。 殷唸的蟲族意識,還有重重的意識,在半空中狠狠撞上。 蟲族的壓制對人族來說是無形的,也感知不到。 但他們看見面前那些激動的蟲族突然就痛苦的抱著腦袋哀嚎起來。 甚至還有的蟲族嚇的大小便失禁。 “趁現在!”獸王大喝一聲,“解決它們!” 被逼到邊角的人族迅速的開始反殺。 阮傾妘的雙刀很快,每一次揮動都能帶走不少蟲族的性命,可她擔憂的看著芽芽和重重大戰的那個方向。 那邊突然就什麼動靜都沒有了。 重重被扯掉足肢的地方不斷有肉芽蠕動,很快,一根新的足肢就出現在他身上。 頂皇的精血果然厲害。 芽芽抱著盒子,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殷念。 因為蟲化,她變得非常高,她看見巨大的蟲族體徵從她的脊柱裡刺出來,她的背部都是黑色的花,密密麻麻,可還是有不少的血珠順著黑色的花瓣一滴滴流下來。 砸落在她的眼皮上。 她眼前還有被打傷以及消耗過度的陣陣白光。 這是除了爹爹之外。 第一次有人不顧一切來救她。 芽芽的頭頂的葉片動了動。 縮起來的葉片慢慢又往上頂了一片。 她有四片新葉了。 “姐姐。”重重的足肢全部都搭在了殷唸的手掌上,他一雙眼睛裡彷彿含著一層水光,“我好想你啊。” 他甚至不怕殷念抓爆他的腦袋。 他試圖將自己的臉貼在他的手上,“姐姐一點都不想我的嗎?好傷心。” 他的鼻尖在殷唸的指尖蹭了一下。 重重眼瞳中的那一圈血線猛地收縮了一下,“你好香啊。” 轟! 巨大的氣浪衝天而上。 水鏡模糊了一瞬。 疾風很貼心的瞬間裹走氣浪帶起的沙塵,殷念手下抓著一塊破碎的皮肉。 她冰冷的眼睛眨了兩下。 身後是脫去了人皮的一條巨大千足蟲。 “至親的血肉,會是最好的補品。” 頂皇看向身邊的南卉,“它們所有的愛和食慾融為一體,越愛越想吞噬。” “他們最愛的親人實力越強,吞噬之後能得到反饋的力度也越大。” 這種吞噬就是字面意義上的吞噬。 南卉聲音都有些乾澀,“可是殷念是人族吧?半個魔族?” “而且,重重打得過殷念嗎?他好像並沒有那麼強。” “所以啊。”頂皇笑了起來,南卉在他深黑色的瞳仁裡看不見一點光暖,“我給了它我的血。” “一年時間過去了,他們應該是差不多的。” 巨大的千足蟲朝著殷念就撲過去了。 殷念站在原地一動都沒有動。 她的視線甚至越過重滿。 穿透了本被薄霧籠罩,案例來說從裡頭不再能看見外面景象的賽臺。 準準的落在頂皇身上。 兩人的視線狠狠撞上。 頂皇的腦袋一瞬抽痛。 “哈哈哈!”他突然拍著光罩笑了起來。 重重龐大的身軀蓋在了她身上。 殷念抬起了手,她不需要刻意的去鍛鍊自己作為蟲族的實力。 蟲族的實力本就來源於她身為人族和魔族的時候累積下來的能力。 頂皇的預估是錯誤的。 她只用了一隻手,就抵住了發狂的重重。 另一隻手猛地揮出一巴掌。 重重全身的骨甲都斷裂,整個身體被重重甩出十幾公里。 所過之處的石頭,樹木盡數被折斷。 裸露的地皮變成了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