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被割的多了,哪怕生生從那血肉模糊的骨架上取下一塊新鮮的肉。 那模糊人影也沒有半點動靜。 只是那層眼皮稍微顫抖了一下。 表明他還活著,沒有死透。 林梟將一杯茶都喝完了,才俯身平靜的掃視著骨架上的每一寸血肉。 筋脈和血絲在不斷的滋生重組,他在恢復。 但很可惜的是,恢復的速度並不快。 而這樣的自愈能耐,只有蟲族才會有。 林梟輕輕‘嘖’了一聲。 一隻手摁在那骨架上,“雖然沒指望你永遠活下去。” “但我以為你至少還能再撐一百多年的。” “沒用的東西。” 他割剮的速度比再生的速度還要快的話,他這邊可就要有點麻煩了。 “不過還好。” 林梟舔掉了指尖上染著的一點血,“我找到新鮮的食材。” “很快你就可以解脫了。” “開心嗎?老師?”他直起腰,平靜的看著這骨架終於有了點反應。 他裸露在外面的牙齒咔嚓咔嚓的發起抖來,可舌頭和喉嚨都被割的差不多了,根本發不出聲音,只有虛無的氣聲從他滿是孔洞的血紅喉管裡漏噴出來。 林梟背叛了人族之後。 就跟著老頂皇一起了,誰都知道老頂皇手把手的教他,令他變得更強大。 “當時你教我,飼養我,雖然你是想吞噬我,但是我還是很感激你的。” “要不是你,我也不會知道貪喰一族的吞噬,還可以用細水長流的方式一點點吃的。” “託你的福,我的血脈之力越來越強,也越來越穩定。” “不然,我還真要被殷念一口氣壓下了。” “那個小怪物。” 他回憶起和殷念方才短暫的交鋒,聲音都帶著幾分裹滿了殺意的驚歎,“誰能想到呢,才破殼不久,體內的血脈之力就已經這麼強了。” “我最煩這些天賦好的人。” 林梟眼中出現了實打實的厭惡之色,“尤其是天賦比我還好的人。” 咔咔,咔咔。 那骨架頓時抖的更厲害了。 林梟已經拍了拍自己衣角上的灰塵背過了身。 外面傳來了呼喊聲。 亂糟糟的,應該是派出去拿資源的那些蟲族都回來了。 林梟走出去的時候,就預感到可能沒多少蟲族能回來。 果不其然。 能回得來的只有數百隻罷了。 這其中還有大半是殷念故意放回來的。 它們各個兩眼發直,一看就是受到了不小的驚嚇。 “皇。”它們顫顫巍巍地看向林梟,“那些蟲族,都,都被殷念收服了。” “它們背叛您了。” 林梟心中已經有了猜想,所以聽見的時候倒也沒有多震驚的意思。 “皇,我們去把它們找回來吧。”那些蟲族變得十分害怕,隨著這邊越來越多的蟲族站在殷念那邊,它們內心的恐慌感也就越重。 蟲族一向來都是團結一致。 之前老皇新皇更替也是很快的,從來沒有一次是像現在這樣苦苦僵持著。 蟲族又是一個要全部待在一起才會所向披靡的種族。 它們的基因寫滿了‘群居’二字,所以才會對這種陌生的情況感到擔憂。 “一定是短暫的被殷念迷惑了。” 它們滿臉懇求,“只要皇您重新出現在它們身邊,它們一定會……” 話沒有說完。 這個蟲族的腦袋已經高高的飛了起來。 嘭一聲砸在地上,砸成了一團四分五裂的血漿肉塊。 那幾百隻蟲族嚇的面無蟲色。 低著頭將足肢全部鎖起來表示自己的臣服。 甚至不敢護著自己柔軟的腹部。 口中發出喪家犬一樣的低鳴。 林梟慢條斯理的收回手,“一次不忠,百次不用。” “那種會轉投殷唸的蟲族,我為什麼要費心?” 最低賤也最不值錢可替代性最高的,就是蟲族。 他手下有那般多的蟲族。 可笑。 要他去和殷念低頭? 林梟徑直走向了頂宮內部,朝旁邊的一群蟲王和身下的門主說:“傳令下去。” “將所有還沒孵化的蟲卵全部搬到地宮來。” 大家也不敢問為什麼。 照做就是了。 只是等林梟走了之後,那些死裡逃生的蟲族卻低著頭一言不發。 它們是近距離觀察過那些跟在殷念身後蟲族狀態的。 它們被人族弄傷了,然後被殷念收服,可殷念收服它們之後,立刻就給了它們不少靈果吃了好恢復體力。 不然她也帶不走那麼多的蟲族。 可現在它們死裡逃生。 得到的卻只有皇的責備,和隨時會掉腦袋的風險。 因為它們沒有將事情辦好。 這對它們來說是理所當然的,畢竟以前都是過的這樣的生活,只有辦好皇交代下來的事情,才能活下去,才能往上爬,若是不成。 那麼成為高等蟲族虐殺發洩的工具,就是它們唯一的結局。 被殷念故意放回來的,有蟲王,也有門主。 最次也是蟲將,實力都不差。 因為受傷了,它們沒有和其他蟲族一起去搬蟲卵,而是先去了一個可以療養的巢穴裡泡藥。 只是等它們到了。 那透明的水池裡根本就沒放什麼藥,可憐巴巴的像是被人嚼了又嚼的甘果渣。 “去死!”一個蟲王終於忍不住了。 抬腳就踹爆了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