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區的所有墮神山,全都被她用法則之力轟開了。 她從一開始就是奔著墮神們來的。 “大人。”鳳家那些‘裝死’‘屏息’的也都個個活過來了。 他們尚未提聲驚叫,鳳輕就已經滿臉怒容的帶著人衝出去了,“準備迎敵!” 鳳家真神祠堂大門也無法再緊閉下去。 若說真神還因著自家有控蟲的法子而沾沾自喜,那墮神對他們就是純粹的怨恨了。 憎怨之力是什麼? 是後代子孫所求之慾的貪念,嗔痴難斷,被慾念困住的人,如何能成神?天道定下的規則如此,從挑選主神這一事中就可以看出,這位天道一定是個對規則看重,對慾念厭惡的天道。 既然選擇透過完成子孫後代心願的方式來獲得供奉,那自然,要承擔相應的責任。 只是一開始,誰都不知道這個代價是如此沉重。 等第一個墮神的出現,越來越多的墮神讓眾人明白了任何東西都是有得必有失的,可等到那時候已經來不及了,各個家族與自家真神的捆綁已經越來越深。 家族靠著真神們站穩腳跟,而沒有供奉的真神會被有供奉的真神遠遠甩在後頭。 比如雲島那幫真神,不就是無根真神,他們不想沾染太多的憎怨之力,可正是因為如此,他們這些真神才必須凝聚起來,不然遲早被那些家族龐大的真神吞併掉。 只要有人在的地方就免不了髒黑的爭鬥。 可那些真的成了墮神的,沒有一個是不後悔的,尤其是越到後期,他們就會發現從自身產出的憎怨之力遠遠比不上那些弟子們的貪慾纏繞在他們身上的因果憎怨。 還有家族毫不留情的將他們像扔破布一樣甩開的架勢,怎麼能沒有怨恨呢? …… 殷唸的鼻子又因為過度使用憎怨之力流出血來,她毫不在意的擦掉。 沐家主看著漫天的紅色求救訊號,質問:“這才是你真正的目的?放出西區的墮神?你可知道放出來的這些墮神,有多少是失去理智的!他們會不管不顧的殺人!” 殷念輕笑了一聲,“那你們知道,你們放進萬域的魁怪,根本沒有自己的想法,完全是殺戮兵器嗎?” “你們知道,還是這麼做了。” “我也知道,我也這麼做了。” 這整個西區,她用法則之力散出神識,已經在捅穿那些墮神封印地之前就找過了,是真的沒有她萬域之人的氣息在了。 這土地上的每一寸氣息,都會透過法則之力反饋給她。 “不就是為了殺光你們嗎?他們比魁怪還好一些,至少他們心中有恨,很多人還是有理智的,想必他們只會去找二話不說就關押自己的家族吧。” “冤有頭,債有主。” 她對那些人之間的恩怨情仇一點興趣都沒有,只是單純的要廢了西區,僅此而已。 “沐家主。”殷唸的指尖比最冷那一月的霜冰還凍人,“別離的那麼遠,遠了,我們不好說話是不是?” 她笑著靠近,後腿卻被一股力道猛地拽住。 殷念漠然轉身,看見了渾身浴血,氣息微弱睜著一雙眼睛哀求望向她的涅盤。 “唔,殷念,救救我,我不想死。” 一旁倒著的是沐揚的屍身,他身上的血都還是溫熱的。 鳳元與主人同生,自然要共死。 涅盤能讓尚有一口氣的人起死回生,所以殷念那一道割的又狠又快,還凝聚了無數的法則之力,讓涅盤再怎麼努力都不能將自己主人的身體拼湊起來。 殷念低下身,用手摸了摸涅盤的臉頰,“你我曾同生共死,我的性格你知道的一清二楚,可你的弱點我也知道。” “涅盤,別爬到我腳下,你該去找你的主人。” 她抽出自己的腳,卻被那涅盤死死抓住,也不知道這瀕死的小東西哪裡來的這麼大力氣。 “我錯了,主人,我真的知道是我不對。”涅盤痛哭流涕,它明明那麼珍貴,為何要這樣無聲的死去? “我很有用的,你總受傷,光靠小苗不夠的吧?有我不是更好嗎?”涅盤吸著鼻子大哭,“你不是最聰明最會權衡利弊的嗎?收下我,對你來說只有利沒有弊啊!” 殷念垂眸,一把伸手用力的捏住了他的半張臉,“你也知道我總受傷,那最痛的那一刀,怎麼是你捅出來的?” 當日她割捨的多痛快,任憑誰都看不出當日她是怎麼樣的心情。 她曾覺得,鳳元是上天予以她的一次機會。 這一路上,她有多感激這天生鳳元只有她自己清楚,她想自己還是比很多人都要幸運了,她也並不是真正的一無所有。 是鳳元選擇了她,她是被肯定的孩子,在一開始不知自己親生父母是誰的絕望之境下,它給她帶來了太多的安慰。 可誰能知道,不是鳳元選擇了她,是苦難挑中了她,還愚弄她。 涅盤痛哭流涕,“殷念,求你就原諒我一次吧?一次都不能原諒我嗎?是人就會有犯錯的時候不是嗎?我求求你了,我不想死。” 他實在是太后悔了。 沐揚那傢伙,空有一身了不起的頭銜,白費了它絕妙的天賦。 如果一開始就跟著殷念,現在站在勝利者這頭的就是它! 它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