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每一個字都聲音清晰。 尤其是在看向殷念時,那雙眼睛裡沒有施加任何壓迫之意,卻無端讓殷念覺得肩膀沉沉有力從上壓下來。 那蟲獸。 自然是她動手引過來的。 在場也就她有這個本事了。 她想讓那隻蟲獸在誰的領地上,它就在誰的領地上。 旁邊的小領主們已經瑟瑟發抖了。 救命啊! 他們只是想帶著司法使出來認認路,順便討好討好她呀! 這怎麼大佬出來了一個又一個,還有殷念爹在這兒的嗎?怎麼都沒聽說過啊? 靈昆對殷念還有蘇降,在小領主們看來真的非常非常客氣了,那可是靈昆! 白林地的主人,這些小領主們做夢都想被白林地挑中過去,可靈昆就是看不上他們,他們是害怕畏懼。 可殷念若是害怕畏懼,那就不是殷唸了。 她揉了揉發沉的肩膀,發出咔嚓的聲響。 “蟲獸怎麼會出來的,我不知道呀。”殷念歪著頭,十足的無辜,“我是個人呢,怎麼能理解那隻蟲獸的想法呢?它想去哪兒就去哪兒唄。” 她半點心理負擔都沒有。 “而且我們曾經的天道樹,教會我一個道理。”殷念兩手垂在身側,被蘇降的靈獸們簇擁在中間,是一個極為放鬆的狀態,“他曾說過,不論過程是怎麼樣的,結果是錯的那就是錯的,結果是對的那就是對的。” “蟲獸是怎麼出來的重要嗎?” “它總歸是出來了不是嗎?” 言下之意,能讓它出來,那也是她殷唸的本事。 好一個油鹽不進的姿態。 “只論結果啊。”靈昆微微眯起眼睛,“這話……倒是也不錯。” “檸兒,聽見了嗎?”靈昆稍側身,對身後的靈天檸道,“你還有的學呢,這次的事情,足夠給你警醒了嗎?” 靈昆雖然話是對著女兒說的,視線又落在殷念身上,“你的樹上掛了鮮紅的桃兒,便是旁人再怎麼挑釁,你也要先摘桃,再教訓覬覦桃兒的人,不然,很有可能你一個愣神,樹上的桃兒那就不是你的桃兒了。” “記住了嗎?” 靈天檸深吸了一口氣,壓下心底的各種情緒,低聲應道:“是,父親。” 蘇降見狀悄悄湊到殷念耳旁,蹭著她小心道:“乖女你看,那父女兩個看起來就一板一眼的,不像你我,親近!” 殷念:“……” 身後的靈獸們:“……”好丟人,它們主人怎麼這麼會順杆爬?他和殷念以前也不親吧? 要是沒孟瑜月,這個家都得散,還親呢! “司,司法使。”那幫小領主們不敢相信,靈昆真的讓步了? 他讓了! 還讓自己女兒多學著點? 他們還以為再怎麼樣,靈昆都會給殷念一點小教訓的呢! 他們激動的壓低聲音,“您是怎麼做到的?昂?” 莫非靈昆有什麼把柄在殷念手上? 殷念笑了笑,十分放鬆,其實哪怕蘇降不來,她也是不怕的。 “想知道?”殷念壓低聲音,只用手指了指自己腳下的地面,又抬了抬下巴指向靈昆他們腳下踩著的地面。 小領主們摸不著頭腦。 可靈昆卻抬眼看向了殷念身後,並不是她身後極近的地方。 而是在很遠的半空。 那裡,龐大的母樹連線天地,她的化身裙襬隨風飛,腳踩在一根新發的枝芽上。 沉默而安靜的一直注視著這一邊的動靜。 從叫蟲獸出來,到殺死蟲獸,以及後頭和他的檸兒理論,殷念從未邁進他們的資源地半步,她的腳一直都是落在母樹領地的土壤上。 這是母樹領地最近的一處資源地。 而靈昆他們的腳則是落在自己資源地的位置上,兩撥人馬只有一線之隔。 殷念為何敢如此自信,而且還是在不知道蘇降會過來的情況下,難道她在四區的時候憑腦子獲勝數次,來到這裡後,便因為氣盛名響,連腦子都不管的狂了嗎? 恰恰相反! 永遠要記住母樹領地上的規則! 不能打架,不能內鬥,違令者,不論身份,立刻絞殺! 從始至終,她殷念有對魔族人動手嗎?有主動對白林地的人動手嗎?沒有吧,人家揮刀只殺了一隻蟲族而已。 若是剛才,他的傻女兒當真出手了,越過資源地的界限,等著她的不僅是殷唸的反撲。 還有早早就關注著這邊動靜的母樹的凌厲出手。 殷念從一開始就一直在提醒她們了,她的腳下,是母樹領地,是母樹的地盤! 方才若是蘇降不出來,其實靈昆也要出現了。 當然,靈昆相信殷念不會讓自己的女兒真的被母樹絞殺在這裡,她作為新上任的司法使,會在母樹出手的那一刻,將戰圈轉移到資源地上去,便不算靈天檸壞了規矩了,也能免於被母樹絞殺。 但若是真到那時候,靈昆緩緩閉上眼睛。 便是算殷念救了靈天檸一次,那就是真正的,償還了他靈昆的人情了。 她一步算,步步算,甚至別人都不知道她在算。 靈昆睜開眼睛,對上站在憨笑不斷的蘇降身後殷唸的眼神。 蘇降也是個聰明人,可和殷念比不得。 他還傻乎乎的覺得是自己前來給閨女撐腰,才護住了閨女呢。 殷念從蘇降寬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