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沒回答,陳臨峰也一眼看見了坐在車中的我,那張懶洋洋的臉忽然有了點笑意,竟然向著我們的車招了招手。
吱的一聲,許志恆把車停在了路邊,只見陳臨峰慢悠悠地從後面跟了上來,走到車窗邊,手指在車頂上輕輕敲擊了幾下,道:“你的電郵是多少,要我查這麼多,總不至於要我列印了送來吧。”
我怔了一下,喜道:“你還肯幫我?”
陳臨峰看著我的臉,不知在思索什麼,過了一會方道:“試試吧,不保證一定可以的。”我趕緊撕了張便箋,匆匆把自己的電郵寫了下來,遞給他道:“真的謝謝了!沒想到現在你還肯幫我。”
陳臨峰淡淡一笑,道:“我不是想幫你,只不過……無論如何,我欠你的。該還的總要還,我可不喜歡欠人情。”他這樣說,自然是說當年我在夜來瘋迪廳裡替他出頭一事。
我怔了一下,才重新掏出方才那張寫有白世伍電話號碼的信箋,正要再次遞給他,然而陳臨峰已經轉身,頭也不回地道:“不需要,我剛才已經看得很清楚了。”
說著他向後走去,只是微微舉起手,向著我們輕輕一揮。
“喂,臨峰,你等一等!”我忽然想起一事,一下叫停了他。等他回過頭來,我已經重新撕下了張便箋,匆匆在上面寫下了另一個號碼,笑道:“如果可以,希望你再查一查這個號碼的記錄!”
陳臨峰接過便箋隨便掃了一眼,也沒說答不答應,把便箋揉成一團,拋進了路邊的垃圾筒中,然後頭也不回地走了。
“你這朋友很有個性嘛!”許志恆把回望的頭收轉了回來,對我道:“你還要他查誰的記錄?”
我陰險地一笑,道:“聰明人都有怪僻的吧。”卻沒有回答他的第二個問題,許志恆也沒再追問,只是腳下一踩,車向前疾駛而去。
我當然不會告訴任何人,我最後拜託陳臨峰查的號碼,是施少強的!
陳臨峰確實是名不虛傳的,才到晚上,我們已經收到了他傳來的兩封郵件,第一封就是白世伍這三個月內密密麻麻的一大串有來往的電話號碼和通話時間,全部一覽無遺地呈現在我們眼前,甚至連簡訊息號碼也沒放過。
“現在的電信運營商可真不可靠,這麼輕易就讓人進入系統。怎麼他們不是內網的嗎?”許志恆嘀咕了一聲,開始研究起這份長長的電話號碼錶。
才看了一眼,許志恆已經嘆道:“唉,要是你這朋友能把使用者名稱也列出來就好了。看來白世伍的社交可真不是一般的廣泛,居然有這麼多電話往來的。搞不好還有很多騷擾電話,看來我們得想辦法收買幾個可靠的客服小姐幫忙查下號碼資料,否則只靠我們幾個,只怕理幾天都理不出什麼來。”
我笑道:“人肯幫忙已經很不容易了,哪還能再麻煩他這麼多的。”
於浩東在旁邊也不由唉嘆道:“阿龍你老實說,你要這些資料幹什麼吧,否則讓我們一個個去查,非得暈死不楞。萬一你要找的人用的是非實名的卡,又或者是什麼街邊的公用電話,那根本沒得查!”
“是嗎?”我心中冷冷一笑,沒有回答他,只道:“你們先休息吧,我自己先研究一下,有什麼我再叫你們!”
兩人哦了一聲,見我堅持,便先後走了出去,等他們走開,我這才點開了陳臨峰給我的第二封郵件,這封上的,自然就是施少強的通訊資料。
施少強呀施少強,你還真是戀舊,這麼多年,連工作的地方都換了,卻還不肯換號碼的!只見施少強這張電話記錄上,同樣是密密麻麻的一長串號碼。比之白世伍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可以想見這傢伙的工作還真是繁忙無比。
深深吸了口氣,我開始把兩封郵件上面所列的號碼進行文字複製。
和我預料中完全一樣,在白世伍繁星般的電話號碼中,果然是沒有搜尋到施少強的號碼的。
但我一點也沒有著急,沒有人比我更瞭解施少強的小心謹慎,他如果想暗中和白世伍這樣一個黑道中人進行暗中合作的話,絕對是不會貿然就用自己的手機號去進行聯絡的,他也不會是那種有時間找公用電話的人,對他而言,最理想的辦法無疑就是找一個值得信依賴的中間人。就如同當年他找我時,除非特別急的情況,通常就是用李栩冰的電話做橋!
所以,我這一刻要做的事,非常簡單,就是在兩人的電話記錄中找到一個共同的號碼而已。如果沒有,那隻能證明我的判斷是錯誤的,又或者施少強的習慣已經改變而已。
然而無論再謹慎的人,也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