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已經越過了國境。
黎芷沅顯然是個很細心的女子,甚至揹著我,悄悄替我買了換洗的內褲。這個動作自然逃不過我的目光,只見那賣雜貨的幾個婦女對著她嘻嘻說笑了什麼,她一下羞紅了臉,低上頭去辯解了幾聲。
我自然能猜到這是這些婦女在開她的玩笑,為避免她更尷尬,趕緊轉過頭去。心中居然有些意外的溫存。說實話,我對她一點特別的感覺也沒有。但畢竟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有女人專門給自己買這些東西。尤其是一個陌生的異鄉女子,說不感動那絕對是假的。畢竟這世上,我遇見的大多是冷血了,這種無私的幫助和善良的胸懷,我一直以為早已經絕跡。
正當我們準備回學校的時候,忽然有一個漁民騎著輛摩托朝我們衝了過來,停在我們的身邊,對著黎芷沅說了一大堆話。黎芷沅啊一聲,轉頭對我道:“他們在另一邊的海灘上又找了一個人,趕來通知我們的,說不定是你們的朋友!”我猛然一怔,沒想到事隔三天,竟然還能有其他的生還者被找到。會是誰呢?
“你會騎摩托嗎?”黎芷沅問我道。我點點頭。黎芷沅笑了笑,道:“那邊有點遠,騎單車太慢了。”她果然人緣甚好,不多時已經跟集市上的人借了輛摩托,由我騎著,跟著那個漁民一路翻過了另一座小山,又開了許久,才來到了海灣另一面的一個小漁村。
那前來通知的漁民一路帶著我們直接開進了村子,在一戶人家門口停下,又和黎芷沅說了什麼。黎芷沅對我道:“就在裡面了,還暈迷著,不過人還活著!”
我隨著他們走進這戶漁家,一眼就看見木床上躺著的人竟然是那個從香港跑路到臺灣的黃楊子。只見他面板乾涸,臉上很多地方都蛻皮,原來就已經黝黑的面板經過太陽的暴曬,更是宛若一具乾屍。
“是你的朋友嗎?”黎芷沅問我道。我猶疑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不管怎麼說,黃楊子也算是和我共同經歷過劫難的人了。
這家屋的女主人在用溼毛巾幫他擦臉,又用調羹喂他食乾熬好的稀粥。男主人則在一邊,和黎芷沅邊說邊興奮地比劃著發現黃楊子的事。黎芷沅一邊聽一邊點頭,然後對我道:“他真是命大,他們說昨晚發現他的時候,他已經完全脫水了,大家都以為他死了,沒想到竟然還能救活。後來這個村的人聽說我們也救了一個人,就派人趕去通知。”
黃楊子看見我進來,眼睛都睜大了,掙扎著要說話,我趕緊止住他道:“你先休息,有話咱們慢慢再說。”看著黃楊子一臉虛弱不堪的樣子,我代他向屋中眾人道:“謝謝,謝謝你們救了我們!”這些人雖然聽不懂我的主在,卻均純樸地向我笑著點頭,這種笑容是如此的開情,也許,救人真的是件愉快的事吧。
餘下來的幾天,我們把黃楊子帶回了學校,和我安置在一起,學校再次請來了那個吳醫生替他看病,黎芷沅則是每天課後,都會來看一看我們,她是自己做飯的,所以還承擔了替我們做飯的事。這讓我和黃楊子都是感激不盡。
經過兩天的休整,我的傷勢基本痊癒了。黃楊子的身體也非常不錯,而且傷得並不是太重,只是當時過度虛脫了,在學校裡將養了幾天,也就恢復了差不多了。
在這兩天中,我和黃楊子也開始真正的熟絡起來。這種同屋療傷的經歷,總讓我不自禁地想起當年在A市,和阿勇一起躺在醫院裡的往事。他閒得無聊,就整天胡侃,講他當年在香港和臺灣的一些黑道生涯。這讓我對臺港兩地的黑社會組織也有了一定的認識。他問起我來,我剛只是簡單地虛構了一些事,很多甚至取材於在錢凱手下時的經歷。
那時候的我,完全想不到和黃楊子的再次相逢,竟然會再次改變我的人生。
這一天的黃昏,我和黃楊子在學校的工房裡和年邁的校長一起修理那些損壞的舊課桌時,畢竟我和他覺得白吃白住是不妥當的。正在工作間,黃楊子忽然隱忍了一下,欲言又止,過了半晌,終於忍不住道:“文俊,對不起,有件事我一直沒和你說,我可能晚上就要走了!”
我怔了一下,道:“怎麼?你傷還沒好全,要走去哪兒?”黃楊子嘆了口氣,道:“天下無不散之宴席,昨天晚上我去了一趟城裡。打了個電話給組織,他們說我們有艘船會經過附近,會順路來載我過去。”
“怎麼,不是說好了你要去河內坐飛機回臺灣的嗎?”我問道。
黃楊子搖了搖頭,道:“我的證件和護照這些都丟了,再辦下來要耽誤很久。而且這次我把組織上的貨給丟了。雖然是海難,但我有責任馬上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