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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部分

連吃飯都吃問題。這時候有人跟他說,來吧,來跟我做事,你去收拾一個人,我就給你飯吃。然後這個年輕人就答應了。可惜他很笨,不但沒收拾掉對方,還誤殺了一個對他也很友善的朋友,只能逃跑出來,四處流浪!”

周易微轉過身來,看了我一眼,冷笑道:“那他可以去坐牢的,怎麼能逃跑!一個人如果做錯了事,那怕就是誤殺,也該負起責任來的。否則,他算什麼男人。”

我心中湧起一陣難言的痛,望著窗外,有些慘淡地自笑了一下,道:“他也這樣想過的,他雖然很不爭氣,沒念過什麼書,但從小就敢做敢當,什麼是對,什麼是錯,他還是分得很清楚。”

周易不屑地冷笑:“敢做敢當,負罪潛逃也算是敢做敢當的話,難怪這世上的好男人都死光了。”

我輕輕嘆了口氣,伸手向前,從窗前接過一片隨風而來的落葉,用兩指捏得粉碎,然後輕輕一撒,道:“他不能不逃的,因為他不想連累他的兄弟,更重要的,因為他的事還沒有做完,什麼才是真正的男人,他或者不懂,可是他知道一樣,如果承諾了別人一件事,除非自己死了,否則就一定要完成的!”

周易冷冷一笑,不屑地道:“男人,永遠就只會找各種不同的藉口,為自己來辯解!這種人活在世上只會連累人,傷害人,叫他去死吧。”

我慘然地緩緩道:“或者是吧,他確實不是個男人,他不但誤殺了一個朋友,甚至為了自己一瞬間的衝動,又傷害了一個對自己非常好,非常好的女孩。當那個女孩對他說‘我替你煮碗麵好嗎?’的時候,你知道他的心有多痛嗎?因為他根本沒法承當這份愛,他連自己的明天在哪都不知道,一個連自己的父母兄弟都不敢見的人,又怎麼能妄想擁有一個女孩對自己的好。”

不知何時,我忽然感覺到自己竟然已經在是哽咽,一絲淚水竟然無聲地從嘴邊滑落。是鹹的,長久以來的孤獨與茫然,寂寞與壓抑,完全在一瞬間釋放了出來。

不知何時,屋外某家的音響又傳來那首“你一定要幸福”。清澈純淨的女聲在緩緩的吟唱。

“還說過一些撕心裂肺的情話,賭一把幸福的籌碼……”我的眼睛抑制不住地流下,這種氣氛讓我有種行將傾塌的崩潰感。

“對不起,忘了我吧!照顧好自己,你一定要幸福!”我深深吻了下週易的脖頸,手從她的腰間徐徐放下。毅然轉過身去,向臥室門外走去,隨手提起了隨身那套簡單的行李,把那隻藏在床前用膠紙捆紮著的槍放入腰間,緩緩向門外走去。

出門的瞬間,我眼角的餘光忍不住朝屋內看了一眼,我看見周易在輕輕地啜泣,白色淺花紋的睡袍一洩落地,她如一個落入凡間的天使。

樓道是老式木結構的,踩在上面,踢踏的響。到下樓,這只是段很短的距離,我卻感覺走了幾個世紀這麼漫長。

變天了,天空是壓抑且灰暗的,睡了一覺,讓人有些猜不明現在已經是何時,看天色也許快近黃昏了吧。烏雲比早上更加的低沉,已經完全遮蓋了陽光,北風已經變得額外刺骨,冬天,終於真切地來到了E市。或者,初雪就要來了。一陣北風掠過,水杉落葉從天而降,沾滿了我的全身,我忍不住打了個哆嗦,但我知道,我更冷的是心。

周易,也許還在窗前看著我,但我已經沒有再回頭看她的勇氣,那怕一眼!

一個人提著簡單的行囊,走在這都市的黃昏,背影應該是很慘淡的吧。我忍不住自笑了一下,竟然有點浮萍的淒涼感。

邱紹官哪裡,是不能再去了,再摸摸身上,就幾十塊錢的零鈔,這附近似乎也沒見什麼便宜的旅店,估計只能睡天橋了。想這麼多幹嘛,車到山前必有路。我深深吸了口氣,向前毅然而行。

“來兩個蔥花大餅!”我走到一個路邊攤前,對著擺攤的大娘道。

正要張口大嚼,身邊忽然伸過一隻纖細的手來,拿著一瓶純淨水朝我晃了晃,一個熟悉無比的聲音傳來:“這麼吃,想噎死呀!”

我怔了一下,猛然轉過身去,只見周易裹著件厚厚的淡青色羽絨服,戴著頂毛線小帽,正一臉氣嘟嘟地望著我,顯得可愛無比。

“看什麼,有什麼好看的,沒見過美女呀!”

我的心一下從極度的冰涼中沸騰起來,心中那種突如其來的喜悅簡直無法形容,這一瞬間,我才知道,面前的這個女子,對我有多重要!

我幾乎是有點忘形地把大餅和行李一扔,一下把周易給擁抱起來。周易啊的尖叫一聲:“下流胚,你幹嘛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