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到處屍骸遍佈。更有許多被救至當地醫院搶救的黑幫分子生死難辨……”
“……現在站在我面前的是警方發言人陳少駿警官,我們現在請他就這起黑幫大型火拼談一談具體情況。”鏡頭轉移,一個英武有型的年輕警官乾咳了兩聲,一臉凝重地道:“據警方目前掌握的具體情況來看,相信發生於今天凌晨的這多起黑幫仇殺涉及多家黑幫組織,這是一場有預謀的黑幫火併,目的應該是為了爭奪地盤和堂口。就目前情況來年,這次犯罪的涉案人員以一些下游黑幫組織為主,相信他們應該是受到一些大型黑幫的鼓勵和指使……”
鏡頭再度轉回區瑞薇記者,這女子一臉激憤地道:“為了早日偵破此案,警方有許多細節沒有公佈,但據知情人瞭解,目前已經證實許多中輟生參與了此次黑幫仇殺,他們年經輕輕,為何就走至此陌路。下面,讓我們採訪一下著名教育學者,市議員林佩珊女士,請她談一下青少年的犯罪低齡化、暴力化問題……”
我手指輕輕一按,已經用搖控關掉了電視。下面的節目,是跟我再沒關係的。搖控器一扔,我已經一縱從沙發上躍起身來,唰的一聲拉開了窗簾。冬日的陽光一洩而入,讓人的心情也為之一振。
對面的街心花園裡,許多老年人一如既往地進行著晨運,更遠處的公路上,依舊的車水馬龍,來來往往的是都市中日夜穿梭不盡的人群。
第一天,在世界的很多角落都有著生與死的悲歡;情與恨的糾纏;勝利的榮耀與失敗的苦楚。也就在這天,T市的黑道格局,已經完全改變,泗水幫的名字,完全的載入了警方的檔案封卷。然而於更多的人來說,這一天,即便是新年,也無非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尋常日子。
其實這一切我早已經在電話中先期得知了。我想,洪森此刻,一定很愜意地開了一瓶香檳或窖藏多年的紅酒,和手下擊掌慶賀,為自己的復仇而暗之喜悅。不得不承認,對他來說,與泗水幫的最後一戰,確實贏得非常漂亮。那些倒在血泊中的一具具屍骸,不過是些下游犯罪組織的替死鬼罷了。于越海幫來說,損失可以以零計算。這是他一直想得到的新年禮物。
對洪森而言,現在唯一擔心的事只有兩件。一是警方對他的調查及指控。不管如何,這次事態鬧這麼大,總要有人出來提擔代的。警方自己知道這次的幫派廝殺跟越海、和興、泗水、天下會等許多幫派有關。只是缺乏足夠的證據罷了;另一件讓洪森有些失望的事,則是呂中天忽然消失了。還在兩幫展開正式對決的前幾天,呂中天已經神秘消失,據傳已經出境。這自然會讓洪森在未來的日子,難免有些寢食不安。
江山更迭不休,大至國家民族的戰爭也好,小到一條街巷的爭奪也罷,權力的鬥爭從來都是無休無止的。當洪森在電話裡對我說到謝謝兩個字的時候,我心中竟然有些茫然若失。自己的出現,竟然改變了T市的黑道格局,人生,有時候真是一件很有趣的事。
新年,就這麼無聲無息的來了。自己竟然又捱過了一年,去年的今天,我在做些什麼呢?似乎是躺在病床上渡過的吧。那個一身白衣,青春得宛若天使般的女孩張吟,現在又在做什麼?一定和朋友一道,沐浴在新年的晨光中吧,回憶真是一件很奇怪的事,這個時候,我想起的不是那些個刻骨銘心的情愛女子,而是在我生命中一晃而過,連印象都已經模糊的這個少女。
總會在特定的時候,因一些日期的關聯,而想起一些特定的人或事。在人生的經歷上,我雖然外表不很年輕,思想卻已經白髮叢生。
手機上,方藝珍凌晨時發來的簡訊:“HappyNewYear!”簡單平常的祝福語句,卻讓我有種會心的微笑,不論如何,在這個世上,總還有人惦記著自己,感覺真好。
新年法定假期的緣故,街上的行人腳步似乎比平時緩慢了很多。我走出門來,饒有興趣地看著這些個鮮活的生命,不知從什麼時候起,自己在安靜的時候,總喜歡看著這些悠閒的人群。
眼光掃到對街,我不由怔了,街對面一輛停泊的平治轎車車窗緩緩落開,竟然露出了洪森那微笑的臉。見到我的目光望向他,他舉起手來,輕輕揮了一下。
我拉開車門坐進去,有些失笑地道:“出這麼大件事,居然有空來找我?”
洪森掏出了一隻雪茄遞給我,道:“很意外吧。”
我點點並沒有,確實有點兒意外,不久前才接到他的電話,總以為現在的他應該是有很多事要處理的,根本沒料到他一大早就出現在了我的樓下。
洪森打著了火,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