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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商管理碩士。”小武說,看她不懂繼續說,“就是專門管理一個公司的那種人才。”
“哈哈!那她去南宋幹嗎?管理她夫家那幾本賬本?”方瀅毫不客氣地說“況且也輪不到她管,正室早就抓得牢牢的了。做小妾的,就得小心逢迎正室,不然釵粉都不夠用。”
“你這人,總把事兒說得那麼慘。”方無應嘟囔道,“就不興讓人家乾點別的?詩詞歌賦、吟詩作畫啥啥的,紅袖夜添香也不錯……”
方瀅沉思片刻,道:“哦,她有事兒乾的。”
“啥事兒?”
“思考。”她做了個鬼臉,“思考她到底是誰,以前到底在哪兒生活,自己是從哪兒來南宋的。看,這下子啊,一輩子都有事兒幹了。”
方的話,本來是開玩笑,但是那三個都不約而同沉默了。
“方瀅,你最近說話總是這麼犀利。”蘇虹突然說,“被小武傳染的?”
方瀅笑嘻嘻拿抱枕砸她:“喂!還不改口叫‘阿姊’?”
“其實是知道得越少,直達中心就越快吧?”方無應哼哼著說。
“衝兒!”
“其實弟弟比姐姐還犀利。”小武慢條斯理地說。
方瀅開始拿抱枕砸小武。
後來吃完粽子,方瀅回房畫畫去了,小武也跟去看。客廳裡就剩了蘇虹和方無應。
蘇虹的那個粽子還是沒吃完,自從方瀅那句話說了之後,她就有點喪失食慾了。
“還在想啊?”方無應看看她,“同情綜合症又爆發了?”
蘇虹橫了他一眼:“好歹也算朋友一場,我只是想不出來他們該怎麼辦。”
“就看誰更執著了。”方無應說著,乾脆歪頭睡倒在蘇虹腿上,“看誰更迷戀誰,更甘願為對方做出犧牲。”
他在家裡就會這樣坐沒坐相,蘇虹之前對此曾很是驚詫了一番,最近已經見怪不怪了。
“可是迷戀什麼的……太嚴重了吧?林蘭其實有頭腦的,人很不同尋常,而且看事情不教條。”
“何以見得?”
“換了他人,怎麼會從在地下通道賣唱的男人裡挑出自己的丈夫?”
“好吧,現在就看誰爭得過誰了。”
“說得跟打仗似的。”蘇虹嘟囔著,三兩口吞掉那半個粽子。
“本來就是打仗,男歡女愛是一回事,等面對生活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哦,那咱們也在打仗麼?”蘇虹有點不樂意了,“誰輸誰贏了啊?”
“我輸了你贏了,可以了吧?”方無應笑嘻嘻地說。
“你說贏就算贏?”蘇虹笑道,“不行,重來!”
“……其實這麼鬥下去也沒趣的。”方無應嘆了口氣。
“哦,你輸了就說沒趣了。”
“我是說他們倆。”方無應坐起身,他抱住膝蓋,仔細想了想,“打仗什麼的,的確是我危言聳聽了。最要命的是不平衡,一旦心態不平衡了,夫妻的感情就消失了。”
蘇虹怔了一會兒,才說:“我覺得林蘭不會為這就放棄辛棄疾的。”
“怎麼說?”
“林蘭說,她為了辛棄疾的事兒,都和家裡鬧翻了。”
“啊?”
“嗯,父母堅決反對,說她居然辭掉那麼好的工作,成天和個來歷不明的男人滿世界鬼混,而且居然還想著結婚,腦子是不是進水了?這男人連個城市戶口都沒有……要結婚?行,先把戶口弄到手再說。”
“哦,可是如今在城市買房到了一定級別,也可以農轉非的……”
“辛棄疾那壓根就不是農轉非的問題好不好?”蘇虹氣樂了,“再說他沒工作呀!還靠林蘭養活呢,你叫他怎麼買房?”
方無應也樂了,城市戶口居然難倒了南宋英雄。
“唉,就算說了實話也沒用,這年頭,辛棄疾比不上默多克。”
方無應沉默了片刻:“可林蘭不是會聽從父母的人吧?”
蘇虹點點頭:“所以鬧翻了嘛。一句話,‘你們休想管我的事兒’。”
“不會對父母言聽計從的女人。那她會對丈夫言聽計從麼?”方無應看看她,“會對正妻言聽計從、每日早晚問安奉茶麼?”
蘇虹一時啞口無言。
“給人做小妾其實也沒什麼,如果能釐清彼此關係,肯放棄一些自我,日子照樣可以過得濃情蜜意……”
“你真令我驚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