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屠戶心裡“格登”了一下,心情立刻襲上陰霾。伸手把妻攬靠在自己寬闊的胸膛:“沒事,放心吧。你也小心,要不今天你向隊長請一天假,不去砍竹篙,在菜地裡管管菜苗。”
父子倆走了,黑毛娘幸福望著丈夫和兒子:“早點回來。”
“娘,把雀兒放到山裡,別丟出去讓狗咬它們。”黑毛說。
上述一幕,是上帝安排的黑毛娘與丈夫陶屠戶、兒子黑毛的永別。
黑毛娘見丈夫和兒子都出門了,天已經大亮,黑毛娘就小心翼翼地去那石缸裡瞧,一邊瞧一邊自語:“喲,貓頭鷹,我還從未見過,怪可愛的咧。”
其實雞爪山的山民都是聽說貓頭鷹的傳說,看到過貓頭鷹的人少乎其少。黑毛娘都是第一次看到這種被山民們蒙上一層神秘色彩的所謂兇禽。黑毛算是開眼了,八歲就捉回了一大窩貓頭鷹。在雞爪山的深山叢林崖穴,基本上這種當時尚未被列為國家保護種類的珍禽,已是鳳毛麟角。也不知那野生的貓頭鷹幼崽,究竟是不是有食噬父母肉才能長大的令人髮指的惡性繁殖。
黑毛娘想,鳥也是生命,咋能把這“一家子”讓狗咬死呢。於是就用一塊圍布把小篾簍包了,打算進山砍竹篙,順便把貓頭鷹放回山林,也不負了兒子的囑咐。
舀紙場備料快近尾聲,明年開春就要舀紙了,因此最近桃李灣的村民都忙——砍竹篙的工分挺高的,辛苦卻好掙。黑毛娘把貓頭鷹放了,揮著彎刀咚咚咚砍了七八捆竹篙後,就拖到王二根和幾個漢子“放竹筏”的斜坪上秤了,隊長給記了帳。黑毛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