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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的不錯,他嫉恨加洛林。在看到他的第一眼他便開始嫉恨他,那嫉恨令他利刃鑿心般夜夜難眠。直至將那女巡法使的頭顱送回他的手上,他看到他如被拔去利爪困在牢籠的野獸般赤紅的眼眸,才稍稍感到快慰。他無法剋制腦中的瘋狂和暴戾,他起身望著米夏,殘酷的微笑,“你說的不錯——你不明白我有多麼想毀掉他。我每時每刻都在想,怎麼能讓他更痛苦。”他抬手抓住米夏的手腕,用力將她摜倒在床上,“可他簡直就沒有弱點,他不貪婪,不放蕩,不賭博……金錢和女人都不能引誘他,他無趣得令人厭倦。所以你不明白,當我知道他在翡冷翠愛上一個女人時,我有多麼激動。”推拒間他已捲起她紅色的裙襬,粗暴的分開她的雙腿。可她反抗得太激烈,他怎麼都無法得手。他便惡毒的攻擊她,“難道這是東方妓_女的新伎倆嗎?用拒絕來太高身價,以不遜來勾引?你不是還給一個老醜的波斯人當情婦嗎?順從些,你會得到報酬!”米夏明白他其實不是在侮辱她,這美第奇的眼中根本就沒有她——他只是在藉著侮辱她,來侮辱雷罷了。她剋制不住怒火,揮動枕頭用力砸向他。朱利安諾壓住她的手腕便將她按回去。現在他們雙目相對,嘴唇幾乎相貼。可米夏不想退避,她便那麼憤怒的直視著他,諷刺道,“你是一個美第奇,你想當嫖_客,就能把翡冷翠任何姑娘變成妓_女。你唯獨不缺的就是金錢和權力。可妓_女都未必願意買給你,你就只能當□犯罷了!”她漆黑的眸子裡有火在燒,熔金般熾熱和明亮。那目光令朱利安諾感到眩暈。他愛這目光裡燃燒的東西,那是多麼珍貴的寶物啊,他無論怎麼追尋都得不到。他便記起比雷斯的畫,那紅裙黑髮,似火在海底燃燒的眼眸——其實很久之前,他便看到過。他感嘆道:“你不知道你現在有多美。”可為什麼有這樣的眼神的姑娘,愛的都是加洛林。他忽然就想,自己在做什麼——□加洛林的女人嗎?他自己都想嘲笑自己的不堪了。他鬆開了手。這年輕的貴公子站起身,抬手撥開他的劉海,露出額頭上荊棘冠冕般的聖痕。他抱手在胸前,用拇指撐著下巴,懶散的倚靠在桌子上。像是終於幹完一件令人不快的活計,正用旁觀的心態欣賞不盡人意的成果。他說,“起來吧,很抱歉對你做了失禮的事。”他說:“我放你回去。”米夏攏著領口坐起來,她微微喘息著,漆黑的眸子裡水汽泫然。髮髻已在掙扎中散開,頭髮微鬈著,紅色的薔薇花別在白淨的耳畔。她鮮豔美麗得像是被風雨摧折的玫瑰。聽聞朱利安諾的話,她起身便要逃跑。她太瞭解這個世界的貴族究竟有多麼出爾反爾和視人如草芥,她一刻都不想多待。可朱利安諾拉住了他的手腕,他問:“你就這麼走嗎?”米夏問:“您還想要什麼?”朱利安諾說:“跳舞。”他單手攬住米夏的腰肢,目光溫柔的望著她,就像在看自己心愛的姑娘,他說,“為我跳一支舞。若你的舞姿取悅了我,我便放你走。”米夏想笑——她憑什麼要給這種男人跳舞,還要取悅他,還是在他像對待□那樣侮辱了她之後?可她笑不出來,她從沒那一刻像這一刻一樣卑賤,她站在這個美第奇面前,從身體到意願都被這個人折辱著。就像一個女奴,無論他要求什麼,只要她還懂得權衡利弊,她就只能說,“我願意”。可這個美第奇還在施恩般微笑著望著她。米夏就問:“我來時穿的衣服呢?”朱利安諾說:“你不喜歡我送你的衣服?”那紅色的宮裙以整幅的東方綢緞裁剪而成,巧手的工匠在柔滑的緞子上打襉做含苞的玫瑰,令裙襬間有錯落細膩的層次。這紅裙濃烈如血又鮮豔如花,也只有東方女人如夜色般的頭髮和眼睛才能壓住它的華美。它令她的不遜和神秘越發的魅惑誘人。他想沒有女人能拒絕美麗。可米夏只搖頭,她說,“這種衣服我穿不出門。”朱利安諾便說:“你先跳舞吧。等你跳完了,我就還給你。”米夏望著他的眼睛,他只是微笑。後來米夏便踢掉了腳上的高跟鞋。她踩著細軟的波斯地毯,惦著腳尖走到這屋子的中央。這房間大而空曠,唯有她是鮮活生動的。當她開始跳舞,朱利安諾的目光便再不能離開她。她跳的是吉卜賽人的舞蹈,那舞動的紅裙如燃燒的烈火,卻又彷彿包裹著一個倨傲冷冽的靈魂。她就像玫瑰的皇后兀自盛開在魔鬼的宮殿,熾熱濃烈而又目空一切。她不等誰來救贖,也無人可採擷她。她明明是在為他跳舞,可她並不討好他。她甚至連目光都不肯掃過他。可朱利安諾知道自己被誘惑了。他便想起許多年前他第一次見到她時的模樣。那個時候她還是個乞丐,正掬水在亞諾河旁濯洗她的手和臉。而他剛剛擺脫了病痛的折磨,卻又開始被人的靈魂折磨。那只是一個很普通的寧靜的白日,這百花的山谷裡沒有風,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