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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樂意接手。他出價2o枚金幣。這幾乎是在打劫,換個人斷然不會賣給他。可米夏急著離開,不能計較價錢。最終這鋪子賣了24枚金幣。這不算一筆鉅款,卻也能保障她和梅伊一兩年內的花銷。至於比雷斯……儘管過河拆橋損人品,但米夏還是打算甩掉他。就好比梅伊只能選擇成為人或者成為魔鬼,她和比雷斯是無法共處的——米夏不介意梅伊最終選擇成為魔鬼,但那必須在他是梅伊的前提下。而比雷斯絕對不會讓梅伊再回來的。她只是沒想好該怎麼跟比雷斯交涉。就在她心緒最紛雜的時候,船在金角灣靠岸了。拜占庭是這個時代最繁華的城市之一,可它的繁華又與翡冷翠不同。翡冷翠就像教皇床上玩弄心計的情婦,她在最莊嚴的地方綻放最妖冶的美麗。縱然有正人君子罵她妓_女,可當她媚眼如絲向他微笑時,他同樣會為她的魅力而窒息。她的銀行裡週轉著全歐洲的財富,她精通一切銀行家不能見光的伎倆。有人在這裡一夜暴富,也有人在這裡一貧如洗。她的下水道和宮殿裡一樣充滿故事。她是神治下七罪俱全的索多瑪。而拜占庭是羅馬帝國的首都。這城市臨海而建,七座山丘綿延起伏,仿照羅馬卻比羅馬更開闊和宏偉。東方的貨物與西方的貨物在這裡匯聚,東方的商人與西方的商人在這裡交鋒。在物質上再無旁的地方比拜占庭更富足,這城市儀態萬方。可她依舊在無與倫比的繁華中典雅和矜持著,她美得就像與羅馬皇帝並肩而坐的貴婦人。米夏牽著梅伊的手自船上下來,踏上這陌生的土地。就像一個剛進城的鄉巴佬,她稍微有些無所適從。臨著碼頭便有人搭建攤鋪,腳伕們扛著貨物,婦女們頂著籃子熙熙攘攘的往來。有治安官模樣的人在和隔壁貨船上白袍的阿拉伯貨主用希臘語交談,米夏一個單詞也聽不懂,這更加重了她的侷促。可隨即她便看到了自己認識的單詞。那鑲嵌了木板鐵藝招牌立在明顯是羅馬風格的大理石建築上,那柱廊建造得堪稱華麗,米夏簡直懷疑這裡是某處官邸。但毫無疑問的,那招牌上寫的是——“浴場”。真是名不虛傳啊,愛洗澡的羅馬人!她心情驟然便鬆懈下來,甚至不小心笑出聲來。梅伊便問她:“你想去泡澡?”米夏並沒這想法——在公共浴池洗澡太令人羞赧了。不過船上淡水珍貴,她確實有些日子沒好好清洗過了。她就說:“我們得先找住的地方。”梅伊便輕笑著,十分期待的說,“那我們就快些去找吧。”米夏放穩了行李便停住腳步等比雷斯。這魔鬼很忙碌,他似乎遇到了熟人,一下船便被漂亮的姑娘們圍住了。她們用至少七個不同的名字叫他,發現目標是同一個人,便爭搶著挎住他的手臂開始混戰。米夏等著比雷斯臉上帶著七個巴掌印回來。令人惋惜的是姑娘們全神貫注的掐架,竟沒注意到比雷斯已脫身而去。米夏還是沒忍住,偷偷望了梅伊一眼——也許她該擔心的不是梅伊拒絕與人類接觸,而是他過於擅長某種接觸?畢竟是魔鬼……梅伊的眉毛輕輕跳了跳,感到小小的糾結——他的驕傲不允許他跟她解釋這些。可不解釋的話,她分明就是一臉要誤解的樣子!他稍稍有些遷怒比雷斯了。比雷斯終於趕上來,他自然不會主動坦白些什麼。他坦蕩得彷彿什麼都沒發生,只單手加胸俯身向梅伊行禮。梅伊點頭,他便起身對米夏說,“還需要旁的幫助嗎?”米夏怔愣了片刻,而後謹慎的搖了搖頭——她聽出這魔鬼的潛臺詞,自然不會留任何機會給他。比雷斯便微笑著,彷彿洞察了她的心思,毫不掩飾自己的嘲諷,“有信念也是一件好事,就努力去嘗試吧。”他說。米夏說:“我會的。”她不喜歡他的眼神,彷彿在蔑視她的天真,甚或已預見到她的敗相,卻願意給她嘗試的機會,甚至隱約期待她能打破命定的結局,因為這能給他乏味的旅程以驚喜——魔鬼都是喜歡意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