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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暝下來的時候，話題已經談開。

混沌和檮杌也來了。

檮杌坐在窗臺上，晃著腳，抱著一盆雞爪，啃得一嘴醬料。

看見鍾暝，他跳下窗臺，顛顛跑過去，期待問：“我可以去找安黎玩嗎？”

“不可以，他還不認識你，”鍾暝給他塞了張紙巾，“擦擦嘴巴。”

“好的吧。”

檮杌有點失望，但也知道在安黎的事上面不能隨性子亂來，接過紙巾胡亂擦幾下，幾步又跳回窗臺，抱著雞爪繼續啃。

混沌端著杯茶，問道：“白澤沒回來？”

“麒麟在Y省發現旱魃的痕跡，白澤跟他一起去了。”九尾狐說起正事，總算不再跳脫，神色嚴肅起來。

“難怪今年Y省的旱災特別嚴重。”饕餮剝了一碗開心果，獻寶一樣放到貔貅面前，“吃吧。”

貔貅掃了他一眼，沒理他，“先說說你們今天看見的事。”

他看著鍾暝和混沌。

鍾暝坐下，語調冷冰冰的，言簡意賅總結了一遍，“隗魁還活著，精通法術、陣法，但還很弱，靠吸食人類精氣、靈魂補充力量。”

混沌皺眉補充了一句：“他對法術的精通程度，不亞於我，或許比我還高。他能強行讓道行不夠的妖怪成精，這些妖怪吸食的人類精氣，都會轉移到他身上。”

“隗魁，那個混蛋居然還活著！我們居然讓他躲了三千年！”宋嘉把頭髮紮了起來，又颯又冷，朱雀的怒火散發出來，她周身縈繞著一層明豔的火光，客廳的溫度瞬間竄得很高。

貔貅抬眸，喊了她一聲，“朱雀。”

宋嘉閉了閉眼，冷靜下來，看向鍾暝，“所以，你們有他的線索嗎？”

“他把氣息隱藏得很好，鍾暝靜靜坐著，沒有一點表情，“不過現在不是過去，一旦涉及人命，會引起很大騷動。

以他現在的能力，不敢製造大範圍的傷害，否則會很快引起特殊部門的注意，這應該是他製造精怪，藉助它們吸食人類精氣的原因。

這給了我們找到他的辦法，從失蹤和死亡的人類著手，以及，人販子，暗網交易等等。”

貔貅點頭，“混沌你來調查，你在警局和特殊部門有人，比較方便。”

“行，但要時間。說起來，我還擔心一件事，”混沌放下手裡的茶，十指相交，沉吟了會兒，抬起頭環視眾人，“如果隗魁活著，夢魘呢？”

夢魘。

這是所有人的噩夢。

一開始，他出現的時候，所有神獸、兇獸、乃至妖獸們都沒在意過他，只覺得不過一個小妖怪。

可他們低估了人類的負面心理。

也高估了他們自己。

人有慾望，會因為慾望，誕生很多負面的情緒，憤怒、恐懼、焦躁、嫉妒、仇恨、厭惡……太多太多。

而他們也並不例外。

雖然曾經超脫世外，可因為安黎的出現，他們逐漸進入人界，像人類一樣生活，也學會了感情。

有感情，就會生出負面，就容易被影響。

夢魘最愛這些情緒，以食用它們為生。

於是在他們不知道的時候，夢魘變得很強大。

但夢魘其實傷害不了他們，他們幾乎都是混沌初開，便誕生在這個世界，只要世界不滅，他們就不會死亡。

然而安黎不是。

一場噩夢，人類只記得被神拋棄了。

便也拋棄了信仰。

他們因此，險些失去安黎。

“不，他就算還在，也不足為懼，”鍾暝率先開口，打破了一室的安靜，“現在世界，信仰力早就所剩無幾，大部分人類不再信仰神明，他們信自己、信家人、信國家，他們認為，鬼神是虛幻的。夢魘無法複製曾經的災難。”

“對，畢竟建國以後都不許成精了呢。”九尾狐插一句。

這句玩笑的話，讓氣氛輕鬆下來。

“夢魘我來找吧，如果他還活著，我會找到他。”饕餮主動攬下任務。

貔貅看了看他，“好。”

又繼續討論了會兒，鍾暝忽然察覺到樓上結界傳來波動，他比了個暫停的手勢，“安黎下來了。”

“那先這樣，我們走了。”混沌說完，拎起檮杌就走。

空間扭曲了一瞬，又恢復原樣。

與此同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