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有他、有霖霖、有太多眷戀與守護,從此再不能輸。
四蓮一早出去找田伍長打探訊息還未回來,只怕帶回來的是更壞的音訊。
若不出意外,北平專使今天就要將蕙殊和許錚帶走。
“難道我們就眼睜睜看著?”
子謙忍無可忍,將擋在跟前的侍從一把推開,大步朝門口走去。
兩個侍從慌了,左右攔住他,子謙大怒掙扎,全不顧自己傷口剛剛長好。念卿立在簷下,不著急也不動怒,看著他對侍從大發脾氣,只淡淡問一聲,“你是救人,還是去送死?”
子謙回頭望見她一臉倦色,並未呵斥責難,那目光卻令他感到十足狼狽。
“總不能就讓他們兩個代替你我去送死,我寧肯自己去北平,也不想天天躲在屋裡!”子謙急怒之下大聲道,“他當他的縮頭烏龜,我霍子謙不幹這孬種的事!”
“你說誰是縮頭烏龜?”念卿語聲驀地拔高,犀冷目光直迫上來。
氣頭上的話,想要收回也來不及了,子謙梗著脖子,只一聲不吭。
念卿走到他面前,直視他眼睛,“你敢再說這種話,立刻給我滾!”
她竟叫他滾。
他瞪住她,羞怒得忘了該如何反駁,舌尖像打了結,“我,我說錯什麼!他那麼神通廣大,為什麼拖到現在也不管我們死活,他難道不是隻顧自己……他什麼時候管過妻兒,管過別人死活?我們像傻子一樣天天等在這兒,他呢,他在幹什麼?我娘病得要死的時候他在幹什麼,我等他回來料理喪事的時候他在幹什麼?你以為他是什麼情深義重之人……”
他再說不下去,因為她渾身顫抖,臉色比雪地更白得怕人。
念卿張著嘴,沒有一個字可說,所以的話都像冰一樣被凍住。
能說什麼,難道告訴他,他母親病得快死的時候,他父親也被政敵陷害,成了眾矢之的,任漫天汙水潑來,被人指著脊骨唾罵,卻只能忍辱負重,與她演一出將計就計的美人計,造一幕沉溺溫柔鄉的假象,韜光養晦以圖反擊。
能忍人所不能忍,不到萬全時機絕不動手,一旦動手則無僥倖可言,這便是霍仲亨行事之風。只有她懂得,也只有她相信,萬般絕望境地也不可動搖這信任。
可是如何告訴子謙,如何能讓他信,能讓他懂?
“你若不是霍仲亨的兒子——”念卿望定子謙,深深嘆一口氣,正欲開口之際,忽聽侍從低呼一聲,“夫人,你聽!”
軋軋,沙沙。
有車輪碾過地面,汽車快速駛近,和許多人齊步奔跑的聲音。
就在門外,就從巷子的另一頭,朝夏家這裡逼近。
一聲尖利警哨驀地劃破寒冷清晨,隨即起伏警哨聲從巷子兩邊乃至院後響起,四下裡一聲聲催命般包抄過來。這一切來得太快太突然,守衛在外的侍從甚至來不及示警,剎車聲已響起在門外。
子謙臉色劇變,將念卿往身後一推,朝侍從道,“帶夫人走,快走!”
前門處腳步聲逼近,院門被哐哐捶得山響。
有人高嚷,“開門!搜查逃犯!”
侍從將前門死死抵住,然而後院門上也傳來梆梆之聲,外頭的人已開始用槍托砸門。
前後退路都已堵死,子謙一咬牙,奪槍在手,“我們分兩頭衝出去將人引開,你趁亂混在百姓裡,先藏起來……”
“沒用了,他們是有備而來。”念卿截斷他話語,“只剩這幾個人,走不了了。”
子謙望著念卿冷靜得異樣的面容,心陡然沉了下去。
撞門聲一下下傳來,門後的侍從已快要頂不住了,薄薄一扇門板,被撞得就要裂散開來。
她冰涼的手覆上他手背,握住他手中的槍,“別莽撞,子謙,把槍交給我。”
她平靜目光迫著他,手上一點點用力,從他手裡抽出槍,“我不要你拼命,只要留得青山在,總有轉機……你父親一定會來救我們,你要相信他。”
她轉身看向門後驚恐的四蓮,緩聲道,“夏姑娘,我們走後,請設法把訊息傳揚出去,城中越多人知道越好,你就告訴他們,說霍沈念卿死了。”
四蓮一個激靈,“夫人你……”
侍從與子謙卻已然明白她的用意。
這風聲一旦在城中傳開,一傳十,十傳百,遲早傳入軍隊,傳出城外。
霍夫人死在晏城的訊息傳出,佟孝錫手中人質必被懷疑是假冒。
子謙震動,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