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找到以前鋪設的石徑走出去,就那麼發現了墓地。”
燈光照著她略顯蒼白的臉,顯出一種矜然的淡定。
連目光都沒有一絲波動。
她垂在身側的手,下意識揉著自己衣帶,拇指指甲輕輕插著……她甚至忘了解釋那隻花鏟,她從樓下花園帶上山去挖開那墳墓的花鏟。她善於紡織書裡的故事,卻並不善於紡織當面的謊言,即使這謊言可能是早早想好的,卻依然漏洞百出。
“原來是這樣,當時你真嚇住我了。”啟安微笑微微笑,並不急於拆穿這拙劣謊話。
“你以為我是盜墓賊?”她俏皮眨眼。
他失笑,目光溫柔流連於她臉龐。“身體好些了麼?”
艾默輕輕點頭。
啟安嘆口氣,“為了寫一本書,幾乎不要命,難怪有名的作家往往短命。”
艾默目光微錯,笑著反駁,“你也說了,這不只是一本小說。”
那是一個心願,如同對他而言,修復廢宅也不僅僅是重新蓋起一座房子。
兩人心照不宣,相視而笑。
……
茗谷廢宅的清理修復工作推行順利,圖紙和勘測基本都已完成,接下來便是真正動工。啟安的神通手段讓艾默不得不心服口服,往山頂鋪設水、電、氣的許可手段原本複雜又耗時,他卻有本事讓主管部門一路綠燈,以異乎尋常的效率批覆下來。
工人已開始清理廢墟,按照圖紙對原有構件一一編號,能原件復原的儘量復原,缺損的構件再重新修造。這又是一項無比浩繁費神的工作,粗略估算下來,工期也需大半個月。
艾默的書稿已發回給編輯,只等出版社審校付印,她也難得無事一身輕,接連一星期都投入工地上,和工人們一起忙碌,親自查對圖紙,從早到晚忙得不亦樂乎。
旅館暫時成了臨時工作室,老闆娘民自告奮勇做起幫手。
啟安在他的房間裡裝上了齊全的辦公裝置,連同傳真機與電腦,將小小房間塞得又擠又窄。從二樓露臺望下去,恰看見艾默與旅館小狗玩鬧的身影,啟安不覺微笑。
傍晚時分剛從廢墟工地上回來,她也不怕累,連衣服也沒顧得上回房換,臉頰被日光曬得微紅,透著從未見過的健康明媚。
老闆娘的語聲從樓下傳來,招呼他們該吃飯了。
她抬起頭,與他視線遙遙相遇。
他佇立在欄杆後,長身玉立,笑容溫煦。
剎那恍惚,令她忘記呼吸,複雜心緒卻似藤蔓再一次從心底爬出,無聲纏繞上來。
以謊言維繫的默契,勉為其難的解釋,連她自己也不能信服。
如同她也從未相信過他的籍口。
他究竟是誰,他的目的僅僅是修復這一座廢舊別墅麼……明明已疑心了她的來歷,卻不動聲色,不聞不問,任由她留在這裡,慢慢瓦解她的機心和防備。
埋藏在茗谷廢墟之下的,除了往日真相,還有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