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種排斥性有關,尤其在這個又冷又靜的星期天晚上,但是今天卻並非她自身的原因,剛才有什麼東西突然震動了一下,使她醒了過來。好像是床墊抖動了一下,而她的右舷房艙底下什麼地方傳來一陣奇怪的摩擦聲。可以肯定其他乘客也被這不尋常的響動所驚擾,但是沒有高聲呼叫或者急促的行動的聲音。所以,她並沒有更多的動作,只是坐了起來。大腦皮層的細胞顯然還在抑制狀態,因此,眼睛還在往一起合攏,但她的感覺卻在不斷地靈敏起來。她感到周圍靜得出奇,連一點兒顫動也沒有,這反倒使她頭腦清醒一些。這時她才發現,平時那惱人的機器轟鳴聲消失了。當你習慣使人無法完全睡眠的引擎聲後,現在突然安靜下來,人反倒不大習慣了。她坐在那裡聆聽著,似乎沒有更多的不正常,只是這種寂靜給人一種恐怖感,她決定還是出去看看。
頭等艙的通道里沒有什麼人,她看了一眼豪華的青銅座鐘,鍍金的指標指著11點51分。
一位留著鬍子的管事經過她身邊。
“為什麼引擎都停了?這麼大的震盪是怎麼回事?”諾茲夫人不安地問。
“大概是需要調整,別擔心。”管事安慰她,“有一片推進器葉片壞了,因此您感到震盪。這是一條新船,還是第一次航行,總有點兒小毛病需要排除的,一點兒不用擔心,您需要什麼嗎?”
這時,工程師托馬斯·安德魯夾著一大卷泰坦尼克結構圖紙,匆勿由他們身邊走過。人們並不認識這位設計師,更不知道他腳步匆忙的原因,不然的話,恐怕船上的平靜會更早打破。
這艘豪華的郵輪儘管依舊燈火輝煌,但此時已經沒有乘風破浪的英姿了,它像一個疲乏的運動員,在經過長途奔跑後,停下來喘息。
船靜悄悄地漂浮在海面上,人們並不瞭解此時究竟遇到了什麼事。但對這樣一艘保險係數如此之高的船,沒有人會擔心它的安全。
“有些人說遇到了冰山,我什麼也沒看到,你呢?”托米看了看迷迷糊糊的費彼,擔心地問。
費彼的腳被凍得冰涼,浸了水的鞋包在沒穿襪子的腳上,十分難受,他一直在想辦法使得腳能舒服一些,因此,對托米的問題根本沒有聽見。
從舷窗向外望去,外面一片漆黑,從窗裡透出的光線,幾乎立即被大西洋那冰冷的夜色所吞沒……沒有人能看得見、或確切地判斷所發生的事情。
但是,三等艙開始有些不安了,因為老鼠已經從它們隱藏的地方向外面狂奔。經過人的腳下時也毫不畏懼,顯然,它們的居所被一種比人還可怕的東西破壞了。對這種敏感的動物,生活在底層的人有深刻的認識。在他們的居室裡,與人為伍、經常出沒的,除了蟑螂就要算是老鼠了。儘管人們討厭它們。但是在某種特定的情況下,由於它們特有的敏感,使得它們成為預報大的災難的訊號。當它們被驚擾時,就意味著人的安全也受到了威脅。
“老鼠往哪兒逃,我也往哪兒逃。”托米好像很有經驗。他緊跟老鼠的後面走。費彼急忙跟上,邊追邊叫:“等我一下。”
三等艙的旅客中一旦有一個人故出決定,其他的人馬上也跟著行動,於是,很快地,光腳的、赤裸脊背的、扛著行李的各種著裝的人們,紛紛從屋裡湧向通道的出口。此時,人們的步履還是從容的,但是從他們的臉上已經明顯看出不安來,這並非是因為他們瞭解了事實的真相,更多地是因那些老鼠的倉皇突奔而導致的。
頭等艙似乎很安靜,因為對於這些被美酒浸泡得爛醉的貴族們,很難從那幾乎惑覺不到船的行駛的高階居室裡聽到機器的轟鳴,所以,他們對這一切變化全然不曉。
不過,也並非所有的人全部都在沉睡,此時,被妒忌弄得怒火中燒的卡爾還在咬牙切齒。居然在這個名不見經傳的毛頭小子手上栽了這樣一個大跟頭,他不能嚥下這口氣,恨不得親手掐死他!此時,當他有了一個可以將傑克置於死地的主意後,真有點兒急不可待了。他希望馬上能看到傑克在束手被擒時那驚恐的表情。一想到那個窮小子將跪在地上乞求寬恕的場面,他就禁不住產生一種快感。對這即將實施的打擊,他用不著反覆考慮,勒傑已經將所有的細節做了安排。在這方面,勒傑簡直是個專家。
在船與冰山相撞的那一刻,他正在屋內來回走動,搜腸刮肚地在想辦法去整治那個小流氓,他的舉動與船體的震動恰好吻合。因此,他雖然沒有睡下,卻絲毫沒有感覺。
頭等艙的通道里,已經有人在走動,但多數是船上的工作人員,他們面無表情,來去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