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以為他是弔唁的客人,利落地說:“我去叫她!”隔一會兒,凜子拿起電話。
“喂!”
聽到她聲音的一剎那,久木胸口一熱。
“是我,聽出來了嗎?”
“怎麼了?”
那麼晚還打電話到她孃家,凜子似也困擾。
“喝了些酒,特別特別想見你,我知道不妥……”
久木這時像下定了決心。
“真的不能見面嗎?”
“唉,今天是家父……”
他也知道所求無理。
“那明天呢?”
“明天要守靈……”
“守靈之後能出來一下嗎?我在橫濱的飯店等你也行。”�
凜子沉默無聲,久木又迫切地說:
“我明晚到飯店再和你聯絡,哪怕一個小時、三十分鐘也好。”
久木自己也不知為什麼提出這樣任性的要求,拼命對著話筒那端訴說。�
6。喪服風采
忘年會翌日,久木比平常晚一個鐘頭上班,但腦袋依然昏沉沉的。
昨晚忘年會後和村松兩人接著去喝酒時,醉得並沒那麼厲害,問題就出在後來打電話到凜子孃家告訴她想見面,即使只看一眼也好之後。
為什麼會對父親猝逝、正沉浸在哀傷中的凜子提出那樣蠻橫的要求呢?他自己都無法相信,是因為凜子和她先生都在她孃家所引發的嗎?打完電話後,他一個人又一家家酒吧轉著喝,回到家時已經是凌晨一點多了。
他這個年齡喝到凌晨一點,當然應付不來第二天的工作。�
久木自我反省著,同時也暗自慶幸好在自己身居閒職。�
勉強坐在桌前看資料,馬上就抽根菸喝杯茶,接著若有作為似的再面對辦公桌,不到三十分鐘又想休息。就這樣半做半休地混到傍晚,好不容易腦袋清醒過來,又有精神活力了。
昨晚凜子沒有明確答應要見面,但自己說了要去橫濱,那就必須信守承諾不可。
晚餐久木在公司附近的小餐館簡單地吃了點兒東西后,到東京車站搭車去橫濱。
他還沒決定到哪家飯店,心想只要地方好找的就行。
考慮再三,他住進了曾經吃過一次飯的位於“港都未來”裡的一家高層飯店。
本來打算在酒吧等的,但考慮到等她守靈儀式結束需要不少時間,自己也想休息一會兒,於是乾脆要了房間。
房間在六十四樓面海那一側,夜景盡收眼底,可以俯瞰光與光連繫而成的海灣大橋。
這裡距離靠山邊的凜子家應該不遠。
久木站在窗邊,看著不斷氾濫的光之漩渦,想像著在這裡擁抱從守靈席間溜出來的凜子的情形。
不知道凜子孃家的守靈儀式幾點結束,而他更在意的是凜子先生什麼時間回去。
先生要沒回去,太太當然走不開。
到了十點,久木剛要拿起電話,心想還早,於是又放下,直到十一點時才重新拿起電話,撥下凜子孃家的號碼。�
自己正預備著在守靈之夜把有夫之婦約出來。
這種不道德的行為讓久木產生了罪惡意識,但另一方面,也有些陶醉在這種悖德的行為之中。接電話的是個男人,聲音似乎和凜子先生的不同。
久木用比昨晚更穩重的口氣,請那人幫忙找凜子來聽電話。“是找小姐啊!”
大概是凜子父親公司裡的人,沒多久凜子來了。
“是我,現在在橫濱的飯店裡。”
“真的?”
“昨晚說過要來見你的,我在港都未來的飯店裡等你。”�
久木說出房間號碼,繼續軟磨硬泡:
“可以馬上來嗎?”
“那麼趕……”
“已經結束了吧?他呢?”
“剛剛走。”
“那你能過來嗎?到這裡應該不遠。”
如果凜子不來,真不知道為什麼要房間。
“拜託,我有話跟你說……”
在他的殷殷訴說下,凜子終於答應了。
“好吧,我去!但只是見面哦!”
“當然,我知道。”
凜子會直接穿著喪服來嗎?還是先換上別的衣服再來?無論如何,不會只見個面就輕易放她回去的。�
久木坐在沙發上,邊看電視邊等凜子。
從山邊的凜子孃家到飯店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