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鬆鬆哄好了梁立烜,對趙觀柔來說並不困難。 梁立烜現在不過是她手下一條暫且還好用的狗罷了。 在他還有利用價值的時候,趙觀柔便要榨乾他身上的每一分用處。 * 趙觀柔親手喂來的東西,梁立烜從來都沒有不吃的理由。 她喂來多少,他便眼睛眨也不眨地盡數吞下。 她希望他吃什麼、吃多少,他也盡數都如她的心意。 這一整盅的花膠鮑魚羊骨湯,也盡入了梁立烜一個人的肚子裡。 一旁看著的東月都嘖嘖稱奇:“爹爹今天的胃口真好!” 觀柔不動聲色地笑了笑,看到月兒望著鮑魚的眼睛裡有些饞饞的,便將湯碗挪到了對面的東月夠不到的地方: “這花膠和鮑魚乃是給大人用的補身之物,你正是蹦蹦跳跳著要長身體的時候,小孩子若是吃了這些,反倒是補過頭了,對身子不好。” 一家三口用完了午膳,觀柔打發了女兒去午睡,並且讓她午睡完了之後起來繼續讀書,把之前浪費在馬車上不能好好寫字的那些日子補回來。 月兒走後,梁立烜照舊去處理政務,觀柔略歇了歇,然後便在女官們的服侍之下,在大中殿的一間偏殿內試穿了一下自己的婚服。 繡娘們趕製衣裳趕製得很急,但是在數班繡娘日夜不休的加急忙碌之下,這件華美至極的禮衣依然已經算得上是盡善盡美。 尤其是襯在趙觀柔的身上,更顯得她整個人光華璀璨,姝色無雙。 的確有從前世人口中所傳的“豔冠南國、色絕北地”的美貌和神韻。 但趙皇后的神色始終是淡淡的,即便是穿上了這件天下女子都為之心馳神往、無限憧憬的華服,戴上了只有這世間最尊貴的女子才可以戴上的鳳冠,趙皇后的眼底也沒有絲毫的雀躍和歡快之意。 她只是沉默地看了看鏡子中那個盛裝華服的自己,然後就淡淡地命宮娥們為她繼續換上平日的常服。 女官們見了趙皇后這般的平靜,連一絲喜色都沒有露出來,心中不禁又有些惶恐,以為是趙皇后不喜歡。 觀柔隨口道:“與你們無關,你們不必惶恐。這些冠服本宮很喜歡。” 女官們小心而又仔細地觀察了一番趙觀柔的神色,這才捧著趙皇后換下來的冠服,小心翼翼地退下去了。 下午時候,觀柔又如同無事人一般召見了兗國夫人薛蘭信和她從幽州帶回來的族妹趙七娘。 因為內司省中專職侍奉帝后宮妃的女官大多是可以直接越過丈夫的廕庇而冊封誥命的,所以觀柔在回到鄴宮之後不久,就將薛蘭信和趙七娘安排在了內司省中重要的位置上替自己辦事,並且加封了趙七娘為敦煌郡夫人。 內司省整個龐大機構的運轉,直接關係到鄴宮之內帝后、皇嗣、宮妃乃至宮外的宗親的生活起居大小適宜。 ——比如說,帝后的飲食,也屬於內司省的責任範圍之內。 它看似不是一個專職的官府衙門,但實際上它的作用也一點都不比朝堂上三省六部的那些衙門要小。 不過,三省六部的官員們都只能是健全的、在官場上有所歷練的男子,而內司省則大多由女官和太監們充任要職。 正是抓住了眼前的這個機會,趙觀柔才可以將薛蘭信和趙七娘塞到內司省裡去。 這兩個人,是她在鄴宮裡安插下的第一批釘子一般的心腹。 趙觀柔詢問薛蘭信和趙七娘初初接手鄴宮事務,可有不熟悉和不適應的地方。 兩人都說還可以接手,只要時日再略長一些,她們一定會越來越熟練的。 見她們都很有上進的意思,觀柔心中也放心了不少。 薛蘭信從前在鄴宮裡生活了很多年,而且她以前做“寵妃”的時候,還和郭妙菱爭搶過協理六宮的權力,對宮中的重要事情都十分了解。 趙七娘又是個極愛鑽研的人,對自己的要求也極高,她們兩人在一起合作,就是這個宮裡趙觀柔最有力的後勤保障。 ——尤其是將來,她想要源源不斷地梁立烜的飲食中下毒,積年累月的摧垮梁立烜的身體,在內司省中必須要有忠心於自己的人。 這個環節若是出了錯,那一切可就都前功盡棄了。 她和薛蘭信、趙七娘略說了一陣子的話,便說要和薛蘭信一起再去看望匡太后,趙七娘便連忙領命告退了。 匡太后的病,近來也是越來重了。 去年梁立烜帶著趙觀柔和薛蘭信等人返回幽州祭祖,其實是想將思鄉心切的匡太后也一併帶回幽州的。 但是匡氏的身子越來越不好,連薛蘭信自己也怕她會病死在半路上,所以思慮再三,梁立烜還是決定將匡氏繼續留在瑤華殿內安心靜養著。 然而匡氏的身體似乎終究沒能再熬到這個春天最盛的時節,如今已然是江河日下,一日不如一日了。 觀柔和薛蘭信去看望她的時候,匡氏剛好午睡才醒,呆呆地坐在床上看著窗外的天,也不知腦海中在想什麼。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