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通一聲。
商愈再次重重叩首,這下眼眶裡還帶著淚水。
“道君,仙家,小王自打記事起就被封了靖王,沒過多久就獨自被派到靖州就藩。”
“說是就藩,實際上與流放又有何異!”
“如若小王再不求變,別說當皇帝了,就連這個靖王都難保,而二位是小王此生最大的福緣,小王又怎敢辜負!”
看著他這副涕淚縱橫的模樣。
楊祖光心裡有所動容。
沈玉澤淡然一笑。
這一跪,要是能給自己跪出一個皇帝大位,那可就真無所謂了。
至於尊嚴?
在任何世道,有了地位過後,才能講究尊嚴,在此之前尊嚴二字,狗屁都不是。
尤其是對無法執掌自己命運的人來說。
尊嚴在面對著上位者時,根本就不重要。
沈玉澤微笑道:“在這裡哭幾聲可哭不來命運前途,會不會反水,以及你有沒有資格做這座靈臺洞天的皇帝,最好還是用行動來證明,我們都講究現實一點,有些虛偽行徑就沒有必要擺出來了。”
商愈抬手抹去淚水,神色誠懇:“是……小王謹記仙家言語,終身不忘!”
“行了,你先退下。”
沈玉澤擺了擺手。
隨著一粒粒丹藥不斷髮揮藥效,自身的先天一炁比起原先有著更加顯著的變化。
靜靜感知之下,散落在四肢百骸中的先天一炁已經沒有多少了。
丹田當中,有著前所未有的充盈感。
那一團先天之炁愈發濃郁,所帶來的暢快,也是難以言喻的很。
就像是,花了很長時間,終於拼成了一塊拼圖。
楊祖光也能看的出來,他比沈玉澤更加欣喜,並且迫不及待地問道:“陛下,現在你有沒有破境的趨勢!?”
沈玉澤搖了搖頭。
“周弱前腳幫我塑造了偽神照境,後腳還想破境?哪有那麼容易。”
“而且,我自己很瞭解我自己。”
“就我那對道脈的參悟水平,還想真正躋身神照境?遠著呢!”
這並非是妄自菲薄,而是很有自知之明。
楊祖光發自肺腑地投去一抹敬佩眼神。
“陛下已經不是神人了,而是千古奇人,貧道至今都架不住境界的誘惑,陛下卻能夠如此心如止水。”
“貧道相信,以陛下的心性及稟賦。”
“躋身神照境,也不過是時間問題,而且您還有佛門大機緣,三教合一也不是沒有可能!”
沈玉澤沉默不語。
腦海中,也在想著“三教合一”這個字眼。
如果真能夠做到,必然能夠穩壓周弱一頭,起碼對自己個體而言,那就真沒誰能夠威脅到了。
思緒到此,先天一炁也在這一刻,真正進入到最為完美的狀態。
一旁的楊祖光能夠清楚的感知到。
沈玉澤每每吐息之時,周身都有一股極為精純的真氣在流轉。
如若站在遠處看著他。
能看見的,多半就只是一團氣,而非是人。
這與他的先天一炁有關係。
但真正讓沈玉澤變成如此狀態,還是他的陽炁源。
數千年來,炁源心法不斷傳承,能夠修煉到臨近大成的人,除去蘇靜嫻之外,那就只有沈玉澤了。
楊祖光也很清楚。
沈玉澤的陽炁源,還只是處於第八重的階段。
一旦到了第九重,哪怕沒有躋身神照境,亦或者是其他大道境界。
白玉京中,也絕對沒有幾個人能與其正面對殺了。
……
一處山谷當中。
這裡也是玄法道君的葬身之處,而他屍身當中的那顆心臟,原本已經徹底失去生機,且完全停止了跳動。
此時此刻,卻再次萌生出生機。
那顆心臟,直接破開軀體,以靈臺洞天的地脈之氣為自身塑造了一副新肉身。
模樣看起來和玄法道君一模一樣。
但……卻是弱不禁風的樣子。
此心鬼並沒有玄法道君的意識,更沒有他的修為,就只是一隻很純粹的心鬼而已。
盲目地走在山野當中,依靠本能想要尋找獵物。
沒走多久,就看到一個活人迎面走來。
心鬼沒有任何思索,徑直就撲殺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