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法仙尊意有所指。
張靈霄不由得笑了一聲,一邊捋著他那還未飛昇時就有的山羊鬚,一邊笑意盈盈地問道:“仙尊的意思,是指貧道與張聖人會在此事上徇私?”
“不然呢?”
萬法仙尊微微眯著眼,再度開口時,言語中滿是威脅。
“人間常說,不在其位,不謀其政。”
“你們倆都已經飛昇了,如今各自掌握著白玉京的一方小天地,理應為白玉京感恩戴德,而非在這裡吃裡扒外。”
“哪怕沈玉澤和你們有著莫大淵源,哪怕你們各自深得道祖與儒脈器重,真要是膽敢插手,本座不介意在這裡和你們鬥上一鬥!”
張太忠輕嘆了口氣,說道:“唉……說到底,我們都是為了白玉京能夠存續下去。”
“上天貴有好生之德,哪怕是要把人間變成第二座白玉京,三教的意思也是覺得不應該對人族斬盡殺絕。”
“若是萬法仙尊執意如此,那可真要鬥上一鬥了。”
萬法仙尊聞言,心境當中莫名生出一股惱怒。
尤其是提到三教。
更是讓他氣不打一處來。
早在五千年前,白玉京哪裡有三教什麼事,他們只配在仙族手底下吃些殘羹剩飯!
時至今日,白玉京內部也在不斷更迭。
本土仙人越來越少,從各處洞天福地飛昇而來的人也是越來越多。
萬法仙尊惱怒不已,怒喝道:“張太忠!你夠了!”
“這場籌謀,早在你們二人飛昇之前,仙族與飛昇者之間就早已商定。”
“哪怕現如今三教輪值坐鎮白玉京,也輪不到你們來改變這場籌謀!”
張靈霄沒有與其廢話的心思。
抬手便是一掌。
準確的說,是道宗玄門術法,掌心雷。
萬法仙尊見狀,不免心下一驚。
“你還真敢對本座動手?!”
張靈霄淡笑道:“道祖已經發下話來,若是萬法仙尊執迷不悟,可以動用一些雷霆手段。”
這時,張太忠緩緩開口,也是一身的風輕雲淡。
但是,掌心當中,卻是捏緊了一把君子劍,劍身之上還篆刻著一個“德”字。
“文昌城裡的那位大聖人告訴在下,如若萬法仙尊肆意妄為,大可以德服人。”
霎時間,鎮法樓之外,便衍生出了一股極其濃郁的肅殺之氣。
萬法仙尊笑了。
純純是被氣笑了。
“好……很好,你們這幫外來的飛昇者,如此背信棄義,日後遲早會遭到報應!”
萬法仙尊很後悔。
早知今日情形,當初在斬龍之役過後的那段時間裡,就應該與本土仙族聯起手來,將這些外來者全部肅清掉。
幾千年下來,哪怕有著協定,但仍是擋不住此消彼長的勢頭。
飛昇者在白玉京中的聲勢越來越大。
本土仙族,更像是要消逝在光陰長河當中。
有人的地方就會有鬥爭,白玉京也不例外,哪怕這裡是世間生靈皆夢寐以求的地方。
萬法仙尊不得不暫時收手。
來此發難的只是張太忠和張靈霄,但也要清楚究竟是誰授意他們來的。
萬法仙尊暫時不想與道祖與大聖人交惡。
但是,真要讓沈玉澤得逞了,將會和當初的協定背道而馳。
在二張走後,萬法仙尊召集其餘仙尊,共聚於鎮法樓。
而離開的兩個人,此刻也是鬆了口氣。
尤其是張靈霄,緊繃的心絃終於鬆弛開來。
“多虧提前將此事告知給了道祖與大聖人,否則貧道那孽徒,今日怕是要栽個大跟頭。”
張太忠淺笑道:“靈霄真人,未免對此太過憂慮,我們和那些本土仙人的目的本就不一樣。”
“他們是為了重塑那位仙帝,我們是為了保留白玉京。”
“在下不知道道祖那邊是怎麼想的,大聖人這邊打算違反當初的協定。”
張靈霄眼前一亮。
“哦?也就是說,大聖人放棄了養蠱籌謀?”
張太忠微微點頭,不再言語。
這場籌謀,起源於白玉京仙帝,與人間秦皇最後的生死一戰。
要更加準確來描述的話,則是人族向舊仙族的抗爭。
他們倆各自身死,但卻未完全道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