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兩口心裡其實都知道,針對齊風鈴之事,不管如何處理,都會引起非議。
但那已經無所謂了。
人活,總比人死要好。
蘇靜嫻以青雲劍宗宗主的身份,於今日在劍閣之內,召集所有弟子以及長老,將整個過程詳細公佈。
總而言之,齊風鈴就沒有截殺完顏靈的本意,而被金朝人殺死的劍宗弟子,確實也是因齊風鈴而死。
說到最後,蘇靜嫻朗聲道:“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褫奪齊風鈴天階長老之位,發往鑄劍臺為宗門鑄劍十年。”
“諸位,意下如何?”
宗門內部,只要把事情說清楚了,非議聲肯定會小上一些。
其他弟子和長老並非不明事理,更不想把此事攪得十分棘手。
如此結果,甚好。
齊風鈴本人也在在場,神色落寞。
她並非是因長老身份被褫奪,而是很後悔為何要去天山之巔。
可過去的事情無法改變。
在散會過後,齊風鈴很自覺地前往鑄劍臺,開始了她那為期十年的贖罪!
至於那些死去的弟子,蘇靜嫻以宗門名義進行撫卹。
而且,完顏靈在得知訊息過後,也拿出了一些財物珍寶作為賠禮。
此事本應該到這裡就結束了。
正在沈玉澤和蘇靜嫻打算返回鎬京時。
一名婦人走上青雲劍宗,並且手持一把無鞘長劍。
當她走進山門過後,淚水滾滾,聲音淒厲。
“齊風鈴!你要給吾兒償命!”
沈玉澤恰好看到了這一幕,便讓人去問問怎麼回事。
打探過後才知道,婦人名為陳傲雪。
這婦人的兒子,是跟著齊風鈴截殺完顏靈的一名玄階劍修弟子。
那一戰當中,被金朝人斬落頭顱。
婦人仍舊認為,自己的兒子是因齊風鈴而慘死!
憑什麼齊風鈴還能活著?!
負責善後的地階長老朱九穀聞訊,則連忙讓弟子將這名婦人請進會客堂。
當想要拿下她手中那把明晃晃的長劍時。
婦人卻是百般抗拒。
朱九穀頗為無奈,勸慰道:“陳夫人,事情不是已經說的很清楚了嗎。”
“齊長老是被控制了,才帶著弟子們下山截殺。”
“如今,齊長老也被髮往鑄劍臺受罪,青雲劍宗也給了你豐厚的補償,你到底還要幹什麼呢?”
陳傲雪雙眸佈滿血絲,咬牙切齒道:“那我可以把朱長老的兒子給殺了,再把補償給你,你願意嗎?”
朱九穀頓時啞口無言。
自己就一個兒子,肯定是不願意的。
陳傲雪也是。
出於人性,朱九穀對其確實很同情,也能理解她心中的悲憤。
可人已經死了,何必還要再去拉著齊風鈴一起死呢?
往深了講,齊風鈴本身就是受害者。
朱九穀便說:“陳夫人,如果您是覺得,補償不夠的話,那可以和我說一說,我會盡力為您爭取到更多的撫卹。”
“我不要撫卹!我不要補償!我就要我的兒子!”陳傲雪怒聲道。
朱九穀哭笑不得。
“哎呦,陳夫人,你讓我怎麼說是好呢。”
“這樣吧,我青雲劍宗有一些無父無母的弟子,品性和資質都很不錯。”
“如若陳夫人願意,我願意出面幫您再認養一個兒子,並隨你夫家姓,也不至於讓你家絕後。”
聞聽此言,陳傲雪拍案而起,身軀顫抖不止。
“事情沒落在你們身上,你們是真不覺得疼是嗎?”
“好……好!”
“你們青雲劍宗非要如此處置,那我就去報官!在養仙城報官不成,我就去長安城報官,去長安城報官不行,我就去鎬京報官!鎬京不行……我就去敲皇城的午門鼓!”
話落,陳傲雪怒而離去。
朱九穀卻厲聲道:“攔下她!”
幾名弟子攔在了會客堂的門口,並且強行拿下了陳傲雪的手中長劍。
陳傲雪憤然道:“你們連報官都不讓了嗎!”
“陳夫人,你這純粹是在胡攪蠻纏,別給青雲劍宗惹麻煩了,也別給陛下和皇后惹麻煩。”
“既然怎麼處理你都不滿意,那就只好請你在青雲劍宗多住些時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