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虎城中,有一座供奉著三清金身像的宮殿。
張靈霄走到此處,張太忠則在一旁陪襯著。
“張天師……不,喊習慣了。”
“現在該稱呼您為道祖了。”
聞聽此言,張靈霄苦澀一笑:“說實話,貧道還是更喜歡天師這個稱呼。”
“可以理解,但似乎道祖的心情現在不太好。”張太忠說。
“廢了與弟子之間的香火聯絡,就如同自己殺了親兒子,心裡多多少少還是會有些難受的。”
“但這也是辦辦法的事。”
這與彼此的想法完全背離。
張靈霄當然是想徒孫章翎飛昇白玉京。
其真正意圖,即是要讓她來迷惑那些本土仙族的視線,但沈玉澤顯然極其不願意的。
沒辦法。
自己這個當師爺的,那就親自來挑起這份擔子。
捏碎那塊桃木福佑牌,則是一種給其他人看的投名狀。
張太忠嘆息一聲,說道:“唉……咱們這次算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章翎若是能飛昇,還可以藉助前世的份量來回歸正果。”
“現在卻是這般模樣。”
“不過也好,您成就道祖功德之位,再怎麼也比其他人要好的多。”
要是從其他洞天福地挑選上來一個道祖。
多半會不遺餘力的繼續針對沈玉澤。
那小子現在狀況不錯,成長也比想象中要快得多,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張靈霄主動站出來,也是為了給沈玉澤規避風險。
接下來,白玉京還得塑造一位新仙帝。
仙帝人選,定是周弱無疑,這是鐵板釘釘的事,也是本土仙族和飛昇者群體博弈過後的結果。
之所以選周弱,那就是因為她與沈玉澤之間的糾葛。
沈玉澤兩次殺了她的丈夫。
還滅了她的國家。
周弱心中的記恨,已經是難以言喻的程度。
張太忠此時又給張靈霄披露了一道情報。
“儒脈這邊打算加緊速度,在把新仙帝塑造出來過後,打算從那位大金女帝身上入手,毀絕了蘇靜嫻,同時掐滅陰陽炁源融合的可能。”
張靈霄眉頭緊皺。
可是現在,自身會受到更大的束縛。
假若向沈玉澤傳遞半點白玉京的資訊,自身會立馬招致天譴。
並且……
那位萬法仙尊,絕對會以此大做文章,到時照樣改變不了什麼。
在張靈霄和張太忠眼裡,沈玉澤確實已經強到了一個令人髮指的地步,但相對於整座白玉京來說,他的本事還是要弱上太多。
面對某些算計,可能會無能為力。
在此之前,沈玉澤鑽了很多白玉京的空子。
那些仙尊們吃了太多的虧。
一次接著一次的算計,只會比原來更加縝密,更加毒辣!
思緒許久,張靈霄吐出一口濁氣,說了一番寬慰自己的言語。
“兒孫自有兒孫福,我們這些老東西,只能儘量做到不禍害他,其餘的事能管則管,管不了的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張太忠對此深感贊同。
“要是這位御天大帝,能和您的大徒弟一樣強,事情可就好辦太多了。”
提及張瓷,張靈霄心裡輕鬆許多。
不管是她,還是沈玉澤。
哪怕自己身處白玉京,先前和許多道友閒談的時候,經常拿倆徒弟出來炫耀。
拋開對立產生的偏見,那些道門中人確實羨慕。
畢竟,能收到一個好徒弟也確實不容易,張靈霄一下就有兩個。
此時此刻,張靈霄便在心裡安慰著自己。
“無妨的。”
“哪怕情況再如何糟糕,還有瓷兒為玉澤兜底。”
“終歸不會落得一個身死道消的下場。”
……
龍虎山,天師府。
張瓷今日並沒有在天門峰上待著,而是正兒八經地在巡視天師府各處狀況。
來到供奉堂時。
在供奉堂值守的一名小道士連忙跑到跟前來,神色上稍顯慌張。
“天師……您看,靈霄師爺的牌位有裂痕了。”
張瓷本來是沒在意的。
聽到這話,便拿起師父的牌位仔細端詳,指腹摩挲著上邊的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