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風鈴臉色一沉。
畢竟,這話的字面意思,就像是在說自己還不如一個先天境。
齊風鈴嘴唇微張,想要替自己辯解,但又感覺沒什麼必要。
沈玉澤確實強。
比一般的先天境武者要強很多。
生死相搏,未必穩贏,李洞觀的話並不絕對,但確實是個事實。
趙良也是陰沉著臉。
“李劍仙,譽王乃是千金之體,但凡出了半點差錯,我們如何向太后和陛下交代?”
“更何況,那麼多將士和武者都指望著殿下。”
“如果他不幸戰敗身死,即便真正贏下七場,到頭來還有什麼意義?”
這話完全是出自於私心。
眾人轉念一想,還真是這麼回事。
到時候,悲痛一陣過後,朝廷換個親王過來,難不成還得指著新的首腦像沈玉澤這樣與自己推心置腹?
再者而言,此戰成了,只要沈玉澤不死,事後各大武道世家和武道宗門,都能夠因為他而獲得惠及!
反之,沈玉澤殞命,就不會有人替他們爭取利益。
“殿下,趙次輔說的有道理,還是另外選人過來為好。”
“偌大的大雲朝,總不會缺一位武聖。”
“我們都有關係,賣賣面子,應該會找來四位武聖,為大雲而戰!”
於公於私,他們都不願意讓沈玉澤赴險。
沈玉澤坐在椅子上,無所謂地聳了聳肩。
“那本王還能落個清閒。”
趙良問道:“那您不打算簽下契約了?”
“只要你們能找來四名武聖,本王就好好待著。”
沈玉澤說的是真心話。
要是可以,稍微腦子正常點的人,就不會願意讓自己身陷苦戰當中。
問題,就在於現在很難找人。
開戰以來,大雲這邊死了十幾名武聖,先天境武者更是不勝列舉。
仗打這麼久,剩下的武聖要是願意來早就來了,又豈會讓人去請?
沈玉澤突然沒好氣道:“瞧瞧你們這副樣子,不讓本王參戰,又找不來合適的人,難不成九打十三,你們有連贏七場的本事麼?”
“……”
眾人啞口無言。
李洞觀自通道:“只要不碰到青丘妖祖,我遇見任何一隻妖物畜生,都有九成把握能贏。”
“其餘六場,分給諸位。”
“不過估摸著,你們各自心裡,應該也沒有六成以上的把握吧?”
這下,李洞觀是真正開始貶低了。
他想要沈玉澤參戰。
原因很簡單,這場劫難只要跨過去,對沈玉澤自身大有裨益。
在城中當一個縮頭烏龜,等於錯失了一樁大機緣。
李洞觀繼續冷聲挖苦。
“什麼都不讓譽王做,咱們又沒有替譽王做的本事,何必說那些廢話!”
“我已經說過,譽王本事不弱。”
“生死之戰下,他一樣可以贏,不妨賭上一把。”
趙良還想說些什麼,李洞觀開口堵住了他的嘴,問道:“趙次輔,要是你還想說什麼,你就替譽王簽字,如何?”
大雲並不是武聖遍地走的情況。
李洞觀出於全域性考慮,是認為先天境武者當中,已經無人能出沈玉澤其右,也可以說他是武聖境之下的第一人。
不讓沈玉澤參戰,這不純純就是浪費麼?
蘇申義附和道:“李劍仙說的在理,我贊同譽王殿下出戰。”
“我也贊同。”齊風鈴說。
“貧僧也覺得譽王能贏。”
傷勢痊癒過後的滅禪和尚說道:“為天下蒼生計,譽王殿下最好還是不要縮著。”
餘下幾位武聖轉變想法,開始鬆口。
只有趙良一個人滿不情願地看著他們,但仍是說道:“殿下,身體髮膚,受之父母,您要如此赴險,總得回去和太后說一聲。”
“你是覺得太后會阻止本王,對吧?”沈玉澤笑問道。
趙良一副不置可否的模樣。
沈玉澤淡笑道:“你們這幫儒家出身的人吶,說忠心倒也忠心,可為人做事確實有些迂腐固執。”
“不過,你說的沒錯,本王是得回一趟鎬京。”
“如果敗了七場,北涼全境和隴西半境就得割讓出去,得讓朝廷做好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