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鬼,陷入沉默。
蘇靜嫻冷不丁地開口,以極其凝重的眼神看著沈玉澤。
“夫君,有沒有這樣一種可能。”
“如果先帝真的沒死,而且這一切都是他在推動,其所謂最終目的即是雅兒,也就是我們口中所說的龍脈福地。”
“但他自己,並不需要,而是要給沈玉塵?”
轟隆!
這番話,對於沈玉澤而言,簡直是一道五雷轟頂。
蘇靜嫻見他沒有回應,便連忙說:“夫君,或許……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不排除有這種可能,我和沈玉塵撕破臉,已經是人盡皆知的事了。”
“許久以來,他做的這些事情,對我都不算是好事。”
“僅僅傷了一個公孫官,對沈玉塵來說卻是無傷大雅。”
“真要是這樣的話,可就太偏心了!”
言語之間,沈玉澤眼眸中閃過一絲陰厲。
其實再往前推,也能夠理解了。
沈玉塵真正的崛起,是在先帝時期,率領京畿九營,打退了侵襲鎬京的異族軍隊。
可那時先帝還沒死,而且春秋鼎盛,大雲的整體國力也並不弱。
那一戰,現在想想,更像是某人為沈玉塵精心策劃的一個起點!
誰有這個本事?
先帝沈明賢無疑!
再去想想宮中那些爛事,都是因為沈明賢偏向那對母子,才逼得自家孃親不得不痛下殺手,以至於造成後來的一系列事件。
沈玉澤的怒意已經變得非常明顯。
但最為憤怒的,還是南溶月。
她無法接受,自己心心念唸的男人,會是一個這麼陰險狡詐的貨色。
為了沈玉塵,能夠犧牲沈玉澤,乃至於身邊其他人。
他愛拓跋韻,難道要勝過愛身邊的一切女人嗎?
南溶月無法理解。
包括沈玉澤,以及蘇靜嫻,在結合現狀的情況下,都無法理解沈明賢當初的所作所為。
透過這具黑金棺材,就足可確定沈明賢沒有死。
也許,此時此刻,正在盯著這裡。
沈玉澤見南溶月的情緒不太穩定,及時開口勸慰道:“南姨,事已至此,憤怒無用。”
“為父不慈,為君不仁,為人不義。”
“當然,現在的一切,都是我們憑空臆想的一種推測,但如果真要是被印證了,我親自宰了他!”
“至於南姨……你就當做一切都沒看見,當做什麼都不知道,回藥王谷好好歇著,不必再想這些事情,只需要記住我那死鬼爹最好的樣子,免得壞你心境。”
沈玉澤想把南溶月排除在外。
畢竟,這一路走來,南溶月提供了不少幫助,就連手中的月石劍,都是她所贈予。
當初就被沈明賢那個畜生傷過一回。
再來一次,作為兒子的沈玉澤,都有點看不下去了。
南溶月朱唇輕啟,神色動容,對沈玉澤的稱呼也沒有那麼正式。
此時此刻,就像是長輩對後輩叮囑一樣。
“玉澤,假若真如你所說,我不會袖手旁觀。”
“更不會像先帝一樣,捨棄你,而去選擇另外一個人。”
“真要痛下殺手,我也願意助你一臂之力,再讓他死一回!”
南溶月非常理智。
她很清楚,自己喜歡的是少年俠氣時的沈明賢,而不是一個躲在陰溝裡的老鼠。
更不會允許他如此算計沈玉澤!
沈玉澤微微一笑:“南姨,謝謝你。”
“謎團已然被我們撥去大半。”
“娘子,南姨,你們現在是不是都在猜測,我那死鬼爹是在以什麼身份活著?”
二人相繼點頭。
沈玉澤心中有了眉目,就是那個沉無方!
以前還沒覺得這個名字有什麼奇怪的地方。
現在才後知後覺。
先前就已經調查過,沉無方也在先帝死的那一年死了一次,但又突然復活,被誤認為是假死。
如今看來,假死的是沈明賢,真死的是沉無方。
單單是這一點,還不足以佐證。
沈玉澤忽然想起來。
有一次,蘇靜嫻在讀《詩經·小雅》,自己在她懷裡躺著,偶然間瞥見了一句“泛泛楊舟,載沈載浮”。
這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