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勢力,其實最怕的不是修煉資源短缺,而是傳承中的青黃不接。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就是眼睜睜地看著宗門覆滅。
作為一宗宗主,或者某一派的首腦,其中煎熬,可想而知。
蘇靜嫻以前還是老觀念。
總覺得一個大勢力,需要有一個德高望重的“老人”出來坐鎮。
如今才漸漸發現,有些老人還不如年輕人呢。
沈玉澤因此笑道:“娘子,歸根結底,你或者我,亦或者是小舅子蘇申義,在整座天下都是屬於真正的鳳毛麟角。”
“反正,你當初的想法也沒錯。”
“武道修為就像是金錢,對於大多數而言,積攢才是最好的方式,而所付出的代價就是時間,等成長起來了不就是德高望重的老人嘛,沒有誰會永遠年輕。”
蘇靜嫻瞥了自家夫君一眼,又氣又笑道:“好賴話都讓你說了!”
“夫君這是在和你講道理擺事實呢。”沈玉澤說。=
“好了好了,絮絮叨叨的,囉嗦死了!”
嘴上有些嫌棄,但蘇靜嫻內心裡還是非常喜悅。
短短兩年時間。
沈玉澤的蛻變與成長非常顯著。
從一個荒唐至極的譽親王,已然變成了能夠獨擋一方的正統天師。
不止是修為,還有心性上的變化。
目前看來,很有那種一宗之首的範!
蘇靜嫻隨後又問道:“你讓蜀州楊家的楊祖光去鎬京,不會是要報復他吧?”
“我報復他幹什麼?”沈玉澤一臉古怪。
“人家不是把這事鬧得沸沸揚揚?”
“哎呦,我哪有那麼心胸狹隘?找楊祖光就是問些事情罷了。”
“什麼事?”
“兩件事,其一,他為何要這麼做,其二,就是李洞觀的下落。”
蘇靜嫻恍然大悟。
在解決掉公孫官後,沈玉澤試著找過李洞觀。
結果,無跡可尋。
本來還一籌莫展,正好楊祖光的行徑,卻給了沈玉澤一條思路。
在此之前,他試著為李洞觀卜卦。
從多個角度入手,都難以得出有效卦象。
不過只問李洞觀的生死情況,卦象非常明朗,起碼可以證明他現在沒有死,還活的好好的。
問題是,找不到人。
人家歷來幫自己那麼多忙,總是把腦袋別褲腰帶上。
如果有一線機會能夠找回來。
沈玉澤自然會全力以赴。
要是實在找不到,那就只能聽天由命。
沈玉澤在青雲峰逗留了幾天,主要還是想和蘇靜嫻身邊待著。
在修復一次真氣根基過後,便直接御劍遠遊,返回鎬京。
此行目的,仍是為了先帝沈明賢。
準確的說,是要把這些事情,都告訴給孃親盧淑惠。
皇城的慈寧宮中。
盧淑惠近日以來,一直都在被這件事情困擾著,常常愁眉不展。
直到,沈玉澤推開宮門。
見到他時,盧淑惠連忙從鳳鸞金椅上起身,急切問道:“玉澤,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
“已經可以確認了,我爹死了,但又借屍還魂了,你且容兒子多和你費些口舌。”
先前,在那片草原上,沈明賢已然和蘇靜嫻把事情給攤開。
蘇靜嫻也如實告訴了沈玉澤,沈玉澤在盧淑惠面前再次重述一遍。
話落之時,盧淑惠有些恍神。
“他真沒死?”
沈玉澤糾正道:“娘,我說過,當時的他已經死了,現在在概念上,仍然是一個死人。”
“我這幾天也查了不少相關典籍。”
“借屍還魂的法子有很多種,實現且使用的難度很大,但不是做不到。”
盧淑惠此刻的聲音有些顫抖:“玉澤……那……那你爹現在在哪?”
沈玉澤其實知道。
青雲峰那一次的五雷法對撼,在沈明賢身上留下了一道尋位印記。
除非,他捨棄掉現如今的肉身,否則永遠無法擺脫。
只是看沈玉澤想不想找而已。
但,沈玉澤有些私心,便搖了搖頭。
“娘,我不知道。”
“而且,我想勸您,就當做他沒有出現過,就把他當做一個死人。”